然地减了许多,添了一张桌子后总共也就二十几道菜。
没留宫人侍膳,陈冀江在旁边识趣地不动手,雪梨闷头吃着米饭,刚吃了两小口,一只烧明虾递到了碗里。
她怔神看他,他已把手收了回去,继续自己吃自己的。
雪梨满心诡异地着手剥虾皮。
谢昭稍抬眼皮看了看:哦……
再过一会儿,雪梨再心不在焉地吃白米饭的时候,一个剥好了的虾仁递到了碗里。
这回看得雪梨一脸惊诧。主要是……主要是这个虾仁剥得太丑了!后脊那块估计是挑虾线的手法太不熟练,挑得那一条肉都乱七八糟的,特别难看。
她愕然看向皇帝:“陛下?!”
谢昭清清嗓子正色:“吃吧。”
他看出她的不自在了,其实,他比她还不自在呢。
苦思冥想了一上午想出来的辙,过来之前他觉得这是个特别合适的办法,到了之后发现——并不。
喜欢个姑娘的事他没经验啊,一点都没有!心里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也没思路,就只好往和后宫嫔妃相处的方向想。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起用膳好像是个挺合适的事?边吃边聊多少会轻松,互相夹个菜什么的也挺温馨?
是以他就这么来了。晚膳传上来吃着,好像不知道该寻什么话题;夹菜呢……他怎么就选了个烧明虾啊!
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难剥啊!
谢昭心里挺受挫,一个焦溜丸子吃得像在嚼蜡。雪梨偷瞧着他的神色愈加确信这是真不对劲了,看看他、看看菜,看看菜、看看他地犹豫了半天,末了自己夹了一只虾过来,娴熟地剥干净后又送到他手边的空碟子里:“……陛下?”
谢昭看着那个白嫩漂亮的虾仁更气堵了。
——他觉得是他主动要来找她,该是他照顾她才对。
“陛下是有事不顺心吗?”雪梨神色有点担忧地轻声询问道,想了想,又说,“来奴婢这里是因为跟奴婢有关?还是需要奴婢做什么?”
罢了,好歹有话能说了。
谢昭自我安慰地舒了口气,忖度着迅速寻了件事来说:“过阵子要去行宫避暑,宗亲随驾,还有两位异性藩王。平日觐见呈上的点心还有宫宴菜肴……劳你上心。”
呀,这还真是个大事呢!
雪梨当即认为他这两日的奇怪都是因为这桩大事,心中的诡异感顿消,颔首应了声“诺”。
然后就又没话了。
谢昭被自己气得够呛。之前怎么跟她相处他都觉得很正常,意识到那个心思之后一下就怎么都觉得怪了!
而且他明明在很小心地去想法子了,也还是怎么都不对。
他懊恼急了,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蠢、这么不会办事,蠢得就像……
驯兽司里笨手笨脚的大猩猩!
?
☆、第85章努力
? 勉勉强强把一顿晚膳熬完之后,皇帝颓丧地回紫宸殿了。
完全和预想中不一样。
之前并未察觉自己的心思的时候,和她一起用膳都没这么生疏过。今天简直没话说,好不容易找到个话题还三两句就说完了,然后她就闷头吃她的、他在旁边吃都吃不下去。
坐在案前,谢昭苦恼地支额想着,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好像也并不全是那个虾仁难剥的问题。
陈冀江在旁边瞧着皇帝苦思,静了一会儿之后让旁人都退了出去,斟酌着小心道:“陛下,您待阮姑娘……能不能从容点儿?”
就刚才那顿饭吃的,别说陛下和雪梨别扭了,他这在旁边看着的都跟着别扭——这算怎么回事啊?按说雪梨是陛下自己动心喜欢的人,她对陛下呢,一直也还挺亲近的。两年下来她在紫宸殿里吃吃喝喝的事都不少了,一同用膳大家也都很习惯了,可刚才那顿饭应是用得比后宫嫔妃侍膳还让人别扭,这不是拧了吗?!
陈冀江想来想去,这错真不在雪梨身上,她什么也不知道啊,是陛下自己心思变了才会别扭。
被他这么一提,谢昭直叹气,懊恼得神色黯淡:“朕知道。但现下一见她,朕都不知道怎么才算‘从容’了。”
他是想往那个方向做啊,所以又是夹菜又是找话,结果却是气氛尴尬,他也很无措。
陈冀江想了想,似也能理解是怎么回事儿,默了默,询问道:“陛下,您现下……是想让阮姑娘如何?”
谢昭蓦地一怔。
陈冀江又循循善诱地续道:“您是想把她哄高兴了跟她说册封的事啊,还是想先召来侍寝然后直接册封啊?臣觉得阮姑娘年轻,且必定没想过这个,您这边拿定了主意才好办。”
俩人若都跟没头苍蝇似的,这事怎么办啊?
谢昭仔细想想,两样都不是。
他没直接下旨册封是不想她害怕,是以他也并不想简简单单地“哄”她几句就把这事抖出来。召来侍寝就更别提了——别说雪梨没想过,他都暂时没往这处想。看看今天晚膳尴尬成什么样子?用个膳尚且如此,直接到那一步还不得僵硬得谁都不敢动了?
他没把她当后宫里变着法地讨好他的女人看,更不想亲手把她变成那样。
他就想让雪梨能一直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地活着,能永远不拿后宫规矩束她就最好了。她有麻烦的时候他可以去帮她、她闲得无聊了也可以来紫宸殿找她……
这种感觉他想想就觉得舒心愉快,却又好像并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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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当完晚值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