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看文件的模样。
正襟危坐,若无其事。
我不确定和他通话的是否是范韵,我确定的是,他时常去医院探望范韵——苏家明告知我的。
范韵的主治医师正是他同学,从他那辗转得知,唐宋常去范韵病房,两人会交谈许久,而范韵也总是在他到来时,神色振奋。
大绮,你惨了。苏家明这么告诉我。
他没说错,我自个都觉得自个有点惨,连假怀孕都使出来了,还是拴不住自个丈夫。
我并没有将所有情绪表现出来,因为理智按压着自己的感情,时刻提醒范韵受伤我也有责任,唐宋身为朋友与旧情人去看望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更多的时候,我仍旧死死记得范韵受伤那天唐宋赶到时脸上的紧张之色。
我想,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我,他也会是这般神色。只是,我想要的太贪心——唯一,我只想我是他的唯一。
还记得唐宋的那句话,过去已经过去,我的今后,只有你。
只是,过去虽然过去,记忆仍旧存在。
我再如何坚强,也抵不过他们的曾经。
开春的时候,同事去尼泊尔游玩归来,带来许多礼物,富有民族特色的纱巾,项链手镯耳环等银质手势,木雕铜雕的面具等等,堆放在一起,让我们自行挑选。
我却看中了一颗果实,外壳坚硬,挺奇特。
那叫贝尔果,贝尔树结的果子。同事告诉我。
我想起,曾经有个人告诉我,贝尔果婚的含义。他说,你的婚姻,是虚假和短暂的。
我后悔过吗?握着那颗贝尔果,我悟不透
56
我和唐宋之间看似感情依旧,然而我却逐渐感觉两人之间有一层白色的雾。
我看不清他,而他,可能也看不清我。
关于范韵受伤的事情,我们没怎么谈过,能怎么谈呢?难道说,嘿,真不好意思,我妹伤了你前女友,原因是你前女友貌似要抢了我未来小妹夫,而且你前女友貌似还说对你余情未了,对了顺带提一句,我未来小妹夫就是和你前女友是同学,跟你也是铁哥们那位。
关系圈太复杂了,憋得人蛋疼。
除此之外,唐宋似乎对我的肚子没什么大的兴趣,并没有再如过去那般每日接触。
你是不是觉得这孩子来得挺意外的?我按捺不住,某天便问了出来。
唐宋正戴着眼镜看书,闻言,怔了半晌,才静静道,怎么会呢?
我低头,没再说话。
关于这个话题,我们再没有往下深谈,两人同时有了心事,斟酌话语是件很累的事情。
真正确定唐宋并不太关心我腹中“孩子”,是在听见那番对话时。
自从知道我“怀孕”后,婆婆三不五时便会让我们回家吃饭,顺便喝她为我精心熬的补身汤。这天下班早,我没等唐宋就自己来了公婆家,去时也不凑巧,正赶上婆婆休息,不想打扰,便在小保姆的指点下,去了唐宋的房间。
虽然唐宋已经搬走不少时日,可这屋里还满满地留有他不少东西,大多是奖状奖杯证书什么的,两个大书柜全摆满了,彰显着他过往的优秀。
我用指尖一点点抚摸过那些物品,仿佛这种无意义的动作能让自己触碰到唐宋的过往——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毕竟,无法参与他的过去是我最大的遗憾。
参观完外面的东西,我拉开抽屉,里面放着许多相册,全是唐宋过去的照片。翻开第一页,便是婴儿时的唐宋,白净圆脸,可爱至极。接下来,是幼儿时的他,在众人围绕下,小脸俊秀,没再笑,显出沉静之色。少年时的他,白衣翩翩,脸上虽还留有稚气,然则眼神已经跳脱所属年龄。
正在端详着,相册夹缝中忽然落出一张照片,飘落在地。
待看清那张照片上的人时,眼球像是被一把利刃切割,痛不可当——上面是少年时的范韵,一袭白裙,明眸皓齿,嫣然一笑。
身体内的血忽然冲上脑袋,太阳穴突突地跳,登时跌坐在床上,半天也没缓过来。
从没天真地想过唐宋会将范韵的东西丢弃,但真正看见时,又是另一番感受,仿佛心内世界天崩地裂,寂静无声地。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得以平静下来,用微微颤抖的手将照片放入了自己的钱包中。
怔忪中,忽听见唐宋走上楼来,许是不知我在,竟直直走入了隔壁公婆的房间。
我悄无声息地走出去,脚静得像猫掌一般,慢慢向那个房间靠近。房门微掩,里面母子俩的对话声隐隐传出。
“现在已经要做爸爸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来,范韵那也别去了,别让小绮知道,免得她不高兴影响情绪。”
“我明白。”
“对了,最近我看小绮反倒瘦了,明天我约了位老中医来给她看看,调理□子。”
“不用了,别这么麻烦。”
“什么麻烦啊?我说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别人家当爸爸都是欢天喜地的,就你一人不把孩子放心上。我可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小绮,那孩子总是你的,别不关心。”
“妈,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什么清楚?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你还对那个范韵余情未了?宋儿,要是小绮没这孩子,妈也说不定心一软就同意你和范韵了,可现在情况不同,你总不能让你自个的孩子没父亲啊?所以还是安心地跟小绮过下去,明白吗?”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