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也有罪?
杨氏的宝贝儿子张劼神情沉重的回来了,眼圈红肿,低声回道:“娘,两位舅舅的尸首已命人收好了。”
杨家的人都被抓了,这给杨应期、杨应全收尸的重任就落到张劼身上了。张劼已命人将二杨的尸体装入棺材,因着二杨是死于非命,尸首不全,故此回去之后还麻烦着,要请人缝合,重新装殓。
“寿衣穿好了,命人将你两个舅舅抬到别院埋葬。”杨氏吩咐。
张劼略一迟疑,“别院……别院不是已经送人了么?”
定国公已经把别院送给唐梦芙了。
杨氏笑得悲凉又阴狠,“别院给了唐家那丫头,那丫头再嫁给张勆,不还是定国公府的产业?自然由我支配。我娘家兄弟生前便喜欢那里,死后想必也喜欢那儿的风景,正该埋骨彼处。”
好好的一个别院堆起两座新坟,看以后谁敢住在那儿?谁有那个胆子与鬼共眠?张勆、唐梦芙想要那处别院,做梦去吧。
杨家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全是因为定国公府的缘故才死于非命的,定国公府拿一处别院给他俩当坟墓,是应该的。
张劼心里隐隐觉得杨氏所言不妥,但见杨氏神情哀痛,眼神直通通的和平时大不一样,知道她是伤心得过份了,便没忍心再多说什么。
这些天来打击一个接着一个,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唉,倒霉啊。
杨氏一个是要安葬死去的杨应期、杨应全,另一个她还得营救被官府抓走的杨家家眷。杨氏觉得杨洤犯的不是大事,杨家人不过是暂时坐坐牢,先不管他们,和张劼一起乘车去了别院。
对于杨氏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让她的两个兄弟入土为安。
杨氏和张劼到了别院大门前,被门房给拦住了,“我家姑娘吩咐了,别院要重新修整,这段时日不接待客人。”
这门房是陌生人,以前杨氏、张劼母子俩从未见过。
这当然很不对劲,因为杨家人一直住在这里。杨氏对这里的下人都很熟悉,却没见过这个门房。
“客人?你说我是客人?”杨氏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曾几何时,她到自家别院竟成客人了?
“这是我家姑娘的别院,杨夫人到了这里,不是客人,却是什么人?”门房笑问。
杨氏这时知道短短半天光阴,这别院竟然已经换上了唐梦芙的人,无语半晌,才慢慢问道:“你可知道,你家姑娘到了我面前,是要行大礼叫母亲的么?”
门房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笑出声,“我家姑娘定亲那天,杨夫人可在场?若我家姑娘定亲时候你都没有出现,可见你和我家姑娘没有相干,想要她行大礼叫母亲,只能在梦里了!”
“你敢对我如何无礼!”杨氏怒斥。
“你敢对我母亲如此无礼!”张劼大喝。
门房笑声更加响亮,“杨夫人你如果能让我家姑娘行大礼叫母亲,到时候不管如何惩罚小人都可以。小人无话可说。”
“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到时候我要你磕一千个一万个响头赔罪,你莫要怪我心狠。”杨氏眼神阴沉。
门房笑道:“那如果我家姑娘一辈子都没有对你行大礼叫母亲,杨夫人你又当如何呢?我知道了。若果真那样,说明杨夫人你在定国公府便不得志了,成了明日黄花了。好,到时候我什么也不要,就欣赏杨夫人你的狼狈相便足够了。”
杨氏不禁心惊。
张劼大怒,“唐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怎使出你这样无礼的仆人!”
杨氏迅速的想了想,咬牙吩咐,“闯进去!”
不管了,先闯进去把该做的事做好了再说。将来见了正主再和她慢慢斗慢慢磨,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家再聪明百倍又能如何,难道还能算计得过几十岁的老狐狸不成?
杨氏正要带人硬闯,门房手指放入口中发出尖锐的啸声,不多时别院里出来齐刷刷四列护卫,持刀带剑,异常彪悍,“谁敢硬闯?我家大将军有令,胆敢擅闯此别院者,杀!”
一个身材瘦小的年青人脸上还挂着婴儿肥,说话稚气可笑的很,“管杀不管埋啊。”
杨氏头嗡嗡作响。
张勆和唐梦芙还没成亲,就派人帮着她守别院了……将来他俩若是成了亲,双剑合璧,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想想就让人胆战心惊!
四列护卫各持刀剑,向杨氏、张劼逼近。
杨氏看见雪亮的兵器便害怕了,“劼儿,咱们先避避这个风头。”
张劼从没上阵杀过敌,看到兵器也觉胆寒,“好,咱们先避避阿勆的人,撤!”
杨氏和张劼仓惶逃出了别院。
到了半路,这母子俩就愁眉苦脸的没主意了。这别院不能埋葬杨应期、杨应全,那又应该埋到哪里?之前因为杨家人一直住在这儿赖着不走,唐梦芙也一直没正经催促过,杨氏以为唐梦芙不敢真的定国公府作对,所以也没另外为杨应期、杨应全找坟地。那现在怎么办呢,这两具尸体能埋在哪儿?
“得尽快给你两个舅舅找好坟地。明天还得差人到狱里把你舅母、表弟表妹们接出来。”杨氏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眉头拧得能夹死只苍蝇。
“暂时寄到清泉寺吧。”张劼无奈的道。
棺材暂时寄到寺庙,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杨氏只好同意了。
母子二人到了清泉寺,寺里的和尚听说要寄放棺材,推三阻四的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