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冬日午后的暖阳,透过纱帘照射在朗姆酒色的榉木地板上,奶白色的光中弥漫起烤面包的香气,曛得人也懒洋洋的,我伸了个懒腰。
难得的休息日啊,今天也不想确认下周要收录的台本了,做些什么好呢。一边思索着,我为自己冲泡了一杯法国馥颂的苹果调味茶,装在则武的矢车菊花纹的茶杯中。走进自己的卧室,取了一本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的小茶座。
平时梨衣会坐在这里欣赏着街景发呆,或者是看书来寻找灵感,但是今天她正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哎……社交软件就那么有意思么?我叹了口气在铺着奶白色法兰绒面坐垫和靠垫的越南藤编椅上坐下。
这个角落可以说是整个公寓里梨衣最用心布置的了。藤编高脚小圆桌上铺着一块手工拼布方垫,利休白茶色的亚麻,如雨后初晴般清澈的空色棉布、绘着碎花的东云色混纺、如芝田一样松软的松绿……一针一线精心拼接起来。
一个丢失了壶盖、缺口的韦奇伍德彩绘小洋莓白瓷茶壶里栽种着一株浅珊瑚色伯爵小姐种天竺葵,壶身底下押着一张白亚麻绳钩的蕾丝茶杯小圆垫,更显得相得益彰。茶壶的旁边叠着梨衣的参考书和碎花布面的手帐本,脚下的藤编小筐里放着各色花铲花锄、铅笔、针线等小物件。
靠着右边墙立着一个水曲柳架子,种着香草、薄荷等、玫瑰茄还有不知名的小花草。虽然现在还未入冬天气仍旧寒冷,但是因为梨衣照料用心倒也不见萧疏,只是安静的蛰伏着。轻盈的乳白色半透明窗帘后,暖阳轻叩窗棂。
左边墙壁上的悬挂式雅马哈音响中,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所演奏的《月光奏鸣曲》如同静谧的天之川一般流淌出来。
真是惬意。
正当我看得入神时,门铃响了。
“啊!!梨衣来开,梨衣来开!”
倒是沙发上的梨衣一跃而起,连拖鞋也没顾得上穿就跑到了门口。正好,我也不愿意离开现下的安乐窝。
“啊,木下小姐,这是这个月的社区传阅板………”
我留神听了一阵,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将目光继续收回到书本上。
没等我看几页,门铃就又响了。
“啊啊啊!梨衣去看!梨衣去!“
梨衣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热衷于开门?我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膀,看书看书……
“您好~”
“啊?您是?”
“我是新搬进您隔壁的佐藤。以后要麻烦您多多照顾了。”
“啊,我是木下,我这边才要请你多多照顾呢。”
“这是一点见面礼。请您收下吧。今天早上搬家没给您添麻烦吧。”
“哪里哪里。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咯。啊……能麻烦您稍等我一下么。”梨衣彬彬有礼地对应着。
比起我来说,梨衣做起这些邻里交往的事驾轻就熟得多。我本来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结婚之后全权交给梨衣倒是轻松多了。
梨衣长得讨巧,又没有普通年轻女孩的轻浮气,倒是很讨这些邻里主妇们的喜欢。此时梨衣正气鼓鼓地把新邻居带来的礼物收进厨房收纳亲友往来礼物的柜子里后,碎碎念着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啊……麻烦死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看来有点不耐烦呢,我出声问到:“梨衣,怎么了是没有合适的伴手礼么?”
“啊,就送这个吧。”梨衣取出一只精致的纸盒,也看不清是什么。看来只是单纯的烦恼新邻居来打扰她本身就少得可怜的娱乐时间吧。
“久等了。”等重新打开家门,梨衣又带着标准微笑,甜甜地说起来,“这是去年我去法国旅行的时候带回来的蕾丝手绢,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还请您不要嫌弃。”
“好精致啊,谢谢。那么今后就一起和睦共处咯。”
终于送走了来例行打招呼的新邻居,梨衣撅着嘴气呼呼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起。啊啦啦……看来在生闷气呢。那个……梨衣,你可穿着裙子呢,好歹注意一下啊……我红着脸咳嗽了一声,连忙移开了视线。
没等梨衣坐稳,门铃就又响了。
“还是梨衣,还是梨衣去开!”本来以为梨衣一定会生气,我正合上书本准备去开门,梨衣双手对我摆了摆,示意让我回到座位上,直到确认我坐下之后,才一路小跑着去开了门。
今天梨衣怎么有些神神秘秘的?
“啊,木下小姐。”
“啊,山田太太。”
听起来是住在楼上的山田太太。
“我刚才在练习烤蛋糕,不小心做得有些多了。不介意的话,请您尝尝吧。”
我回头去看梨衣,梨衣垂头丧气地捧着一个精致的巧克力蛋糕走回厨房,又用朱红里的漆器食盒装了一些她母亲带过来的小菜拿了出去。
“这是我家刚腌的小菜,希望能给您家饭菜佐味。”
“啊,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等楼上的山田太太走了之后,梨衣一边往客厅走回来,一边生气地蹬掉了脚上的拖鞋。
“(净化网络环境和谐你我他)”梨衣破口骂了出来。哇啊啊啊,真吓人。梨衣骂起人来也真是“文采斐然”啊。虽然我理解难得的休息日,一再被人打扰还不得不和颜悦色地去应酬确实很辛苦,但是,邻居们也是好意嘛。
“梨衣,邻居也是好意啦。”不等我把想说的话说完,门铃就又响了,我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