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凭她那性子,寻常世家都不愿娶,何况是卫家这样的门庭,老二媳妇更不可能让她当二房长媳。我头先还担忧沨哥儿与她青梅竹马的,处出些情意来,幸好他还算是拎得清。”
萧槿对此保留意见。
卫老太太含笑拍拍萧槿的手背:“你这性子倒正好,赶明儿你嫁进来,我都想让你跟我住,但启濯那头怕是要嗷嗷叫了。”
殿试例于奉天殿举行,由皇帝亲自出题,对会试所取三百举子划分等次。
永兴帝今日神情倦怠,面容憔悴,亲临奉天殿颁下制策题目后,便由内侍搀扶着回了乾清宫。卫启濯望了皇帝的背影一眼,面现忧色。
皇帝近两年间身子每况愈下,他真担心皇帝哪天会突然倒下。凭着而今的太子,还无法掌控大局。
卫启濯入座预备提笔时,瞥见谢元白就坐在他斜对面,倒是禁不住感叹冤家路窄。他也听闻了会试定名次时的那场小风波,他当时就想,将来他入了官场,应当会比旁人好混,毕竟皇帝对他颇为赏识。
日晡时分,众贡士交了卷子,在内侍导引下次第出殿。
出了皇城,众人都不必拘着了,皆长舒了口气。
江辰此番也过了会试,方才殿试那篇对策也觉得做得尚可,如今浑身松泛,四顾一番,只卫启濯一个尚算相熟,便上前笑问他要不要跟他一道吃酒去。
卫启濯直是摇头:“我要先回府使人给啾啾报个信儿,跟她说一切顺利,否则我怕她担心。”
江辰面上的笑僵了僵。
他忽而想起,卫启濯当初遽然来聊城,又转弯抹角地变成了萧槿的表兄,后来萧槿入京半年,他就跟萧槿定了亲,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下来,怎么那么像是个套呢?
旧制,殿试次日读卷,又次日放榜,但今次读卷官以日时迫促致阅卷未得精详为由,祈请皇帝再展一日,至第四日始放榜,皇帝应允。
三月二十三放榜前一日,萧槿去国公府寻卫启濯时,看到他在书房里焦躁地踱步,忍不住笑道:“你也有焦灼不安的时候?”
卫启濯叹气坐下:“我就等着揭榜,结果还往后延了一日。我适才忽然想,我若是入不了一甲,恐怕有很多人都要称心了。我却才碰见我二婶时,瞧她言辞之间多有看戏的意思。我也晓得,其实不少人都等着看我笑话。”
萧槿了然。判卷子排名次这种事,其实主观性很强,毕竟不像理科那样丁是丁卯是卯。纵然对自己再是自信,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何况一旦完成集齐大三元这种高难度动作,那是要名垂青史的,除却真正的至亲好友,余下的大多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不过前世的卫启濯似乎不太在意这些。有一回卫老太太提起他当年科考之事,卫启濯都容色淡淡,一句带过。萧槿前世没在卫怀,倒是觉得这个人权力欲极强,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萧槿还记得,有一年上元,他一天假也没休,带病批了十日公牍,那个时候太夫人跟卫承勉都已经不在,没人管得了他,身边也乏人照顾,落后卫韶容归宁时听闻此事,跑来厨房这头搜罗补品要给卫启濯送去。
萧槿当时正在厨房里试做新学的菜谱,便将自己做的两道炖汤给了卫韶容。卫韶容折返时,说她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卫启沨,卫启沨听见她送汤的事就甩出个死人脸。
卫韶容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四哥收下了我送去的食盒,当场尝了两口汤,还夸嫂子手艺好。我听说他谁的劝也不听,忙到顾不上用膳是常事,今日倒是开了窍。只他没吃多少,转回头便又忙公干去了,不晓得四哥那般拼命作甚。”
萧槿觉得卫启濯竭力往上爬似乎是有什么目的的,否则他根本不必这么拼。他原本就比旁人爬得快得多,慢慢熬资历也一样能出头。
不过她不希望他这一世也这样劳累,他若是喜欢她做的汤,她往后可以时常做给他吃。至于卫承勉原因成迷的死,她也想帮他避开。
金榜揭晓当日,永兴帝驾临奉天殿赐一甲三人进士及第出身。
三鼎甲分别是卫启濯,袁蔚,谢元白。
卫启濯听到唱名,长舒了口气。
他可以回去管萧槿要奖赏了。
袁蔚是袁泰的孙儿,在家中行五,几可说是袁家同侪之中的佼佼者。袁蔚觉得卫启濯两度欺辱他二哥,其实是不将袁家放在眼里,如今殿试上还被卫启濯压一头,仅得个榜眼,更是一口郁气憋在胸间。
谢元白比袁蔚更郁闷,他会试时就被卫启濯抢了会元,如今又被卫启濯压着,顿生一种翻身不能之感。
江辰此番得中二甲,得赐进士出身,也是心满意足,觉着自己这十几年的苦读没有枉费。只思及当年间壁的小女孩儿已与旁人定了亲,他心中又难免五味杂陈。
底下臣工却是目瞪口呆,跟着齐刷刷看向卫承勉。
历朝历代连下大三元的文榜状元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但凡拿下状元的都被视为文曲星下凡,卫承勉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的?从前怎么都没听说过卫家有个这么厉害的苗子。
卫承勉余光里瞥见众人都在暗暗看他,又挺了挺腰背。
他就说,他这小儿子虽然不要脸了点,但读书上头是一等一的好,他当初按着儿子让他再练练火候再下场,真是个英明的决定。
文武群臣行朝贺礼时,卫启濯掠视一番,只见上千臣工跻跻跄跄,云屯雾集,放眼望去,班序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