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已经醒过来了,你可以放松一下了。”
派普西没什么精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幕龙泉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绿色丝线,仿佛一块大布一般把他视线完全遮住了,目光所及全是青翠的绿色。
“虽然他醒过来了,我还是暂时不能相信你,以目前的结果判断你对这具身体具有很大的威胁,除非我从他那里得到证明,否则我的戒备还不可以解除。”
一个仿佛小男孩一样的声音幕龙泉的耳边响起,和派普西交谈着。幕龙泉好奇心大起,伸出手去准备把绿色的细线拨开,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和派普西聊上,然而刚刚拨动那些绿色的丝线,自己的头皮就传来异样的拉扯感觉,愕然抬头,幕龙泉惊讶地发现,他刚才以为所谓绿色的丝线,竟然是他自己的头发!
“别扯了,那是伊格德拉修。”派普西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在拼命拉扯绿色丝线的幕龙泉闻声抬起头来,看见黑球正一脸郁闷地飘在空中,紫色的闪电完全消失无踪,已经没有了那种疯狂的表情,爪子耳朵翅膀尾巴全都懒懒地朝下搭拉着,一幅泻了气的气球的样子。“你刚才被我盛怒之下不小心打昏过去了,于是这家伙就醒了过来,自动地进入了自我保护的状态,给我找了不少的麻烦。”
“这身体同时也是我的身体,我有完全正当的理由和权利来保护它。”那个小男孩的声音说,同时所有的绿色丝线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活了起来,纷纷蠕动着、飞舞着聚在了一起,如同一条绿色的瀑布一般披在了慕龙泉的身后,也让他看到了这里是在医院的天台上,周围环绕着应该是派普西设下的一道结界,一名小护士正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受你的魔冥闪的打击之后,这具身体在十六分钟的时间里完全失去了意识,同时损失了大约2的有生细胞,我的全部根系也都有轻微的损伤,修补它们又花费了我接近一成的能量,而且预计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将无法吸收天地元能——这种损失是不可接受的,今后我将严厉禁止他与你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闭嘴吧你。”派普西有气无力地用红色的三角眼往这边瞪了一下,“我跟你解释过10多遍了,这不过是情绪激动之下的一时失手,以后绝不会发生了。”
“黑球,到底怎么了?”
伊格德拉修毕竟已经和他一起融合了一段时间了,知道是它之后慕龙泉也就没有再在意,紧皱着眉头关心地询问一幅颓丧样子的派普西:“刚才看你非常生气地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的,我们麻烦大了。”
派普西重重地叹了口气,露出一幅咬牙切齿的表情:“那个女人,和她本来怨恨的那个什么公子在绵苦的梦里交配了——这下子,绵苦的本性就被激活了,不做点什么的话,不但我们这次要赔得很惨,这两个人也会性命不保!”
“到底怎么回事?来之前不是一切还好好的么?”慕龙泉吓了一跳,没想到情况居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派普西叹了口气,球一样的肚子也瘪了下去。“绵苦,是一种生长在三途之河河畔的魔性植物,在腐骨之土中扎根,以河中的羽沉之水为营养,因此具有极强的灵魂魔力,它结出的‘缠子’阴阳共生,样子可爱,以此来引诱河畔徘徊的生魂碰触,进入魂体之后就扎根生长,而且有个很奇异的特性,阴阳果子之间能互相呼唤,令所寄生的魂体以奇异的方式连接起来,而且都是一雄一雌,这一对雌雄生魂在绵苦的幻境中相爱进而交配,缠子就借着这个过程吸取他们的精气,当生魂消耗殆尽的时候,也就是一株新的绵苦诞生的时候。”
“自从这个奇异的习性被妖中的研究派发现之后,绵苦就成为了一种施加诅咒的绝好载体,施术者通过自己的血施加一个简单的咒术,就可以控制缠子的幻境,从而令被诅咒的人无法入睡,而且深受幻境中的种种折磨之苦,或者疯狂,或者自我了断——可是现在弄成这样……唉!”
派普西的讲解以一句叹息作为了结尾,“刚才我冷静下来之后,花了点时间整理了一下有关的情报,基本上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怎么回事?”慕龙泉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即问了一句,习惯性地伸手掏烟,却在刚刚点着打火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了——大量的绿色丝线紧紧地缠在他的手臂上,看起来如同被藤蔓缠绕得奄奄一息的树干,慕龙泉试着拽了拽,伊格德拉修的力量之大令他吃惊,自己力量挺不错的手臂居然分毫也挪动不了,如同被固定在了水泥中一样。
“这种会对你身体造成损伤的不良习惯,请立即改正。”小男孩——伊格德拉修的声音响起,另外分出一小缕绿色丝线卷住烟盒,数秒钟之内绞成了米粒一般大小的碎块,纷纷扬扬地洒在楼顶的地面上。
“知道他的麻烦了吧!”派普西咧了一下肚子上那张大嘴,算是笑了一下。“它认为自己的使命就是要让宿主的身体尽善尽美、永世不损,所以任何有损身体的事情都会被它强行禁止——我本来想看你的笑话的,现在,没这个心情了。”
“噢,其实我也早就想戒烟了。”慕龙泉盯着地面上黄白相间的碎末,舔了舔嘴唇,“现在看来很有成功的希望。”
“你倒想得开。”派普西短暂地笑了起来,可惜昙花一现,立即又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