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该死的孽障,却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你是何等草芥竟敢去招惹赫舍里大人,如今祸及于我,还不速速将琪官交还出来!”
贾宝玉一听忙道:“老爷可是冤枉我了,我却连那琪官是谁都不知……”
那人却冷笑道:“公子既不知琪官是谁,那红汗巾子又怎么到了公子腰里了?公子也不必隐瞒了,早交代清楚,也少受些苦。”
听到他明摆着威胁的意思,贾宝玉登时又慌又怕,竟再顾不得琪官的请求,忙将他的下落如实交代出来。
得了消息,那人便满意离去了。
贾政按捺着心里的怒火,送了那人出去,才转身,却正瞧见贾环没规没矩的一阵疯跑,登时怒喝一声。
贾环见其脸色极难看,心中恐慌,忽的眼珠子一转,却道:“父亲有所不知,那井里淹死了个丫头,看着怪吓人,我才一时失了分寸。”
贾政大惊,“淹死了人?好端端的怎会淹死了人?”
贾环轻声说道:“听说宝玉哥哥前些日子在太太屋子里,拉着太太的丫鬟金钏儿强.奸未遂,那金钏儿不堪受辱,一时想不开便投井自尽了。”
贾政顿时大怒,又思及先前贾宝玉欲对他的爱妾行不轨之事,愈发怒不可遏,当即大喝一声,“去拿了贾宝玉来!拿大棍!”
贾环悄悄的溜了,远远的还能听到贾宝玉的痛哭哀嚎,不禁得意痛快。
凝香院里头也听闻了此事,此番种种下来,林黛玉是对贾宝玉愈发的瞧不上了,只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林瑾瑶更对贾宝玉鄙夷不已,总是嘴上说得甜蜜,却一遇事儿便现形了。
那金钏儿虽说自身行为不端,却也是贾宝玉故意挑逗撩拨在先,只管甜言蜜语哄人最在行,却事到临头何曾见他为金钏儿说过一句话?竟是不待王夫人发火便早早的抛下金钏儿跑了。
而那琪官既能将自个儿的藏身之处告知贾宝玉,可见对他的心,却谁料不过几句威胁,那贾宝玉便哆哆嗦嗦的将人给卖了,却可曾想过,那琪官此番被抓了回去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什么温柔多情,不过是个自私凉薄懦弱无能的东西罢了,哪个女孩儿跟了他,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先前伤还未好,眼下又添新伤,一时贾宝玉身上已是血肉模糊,瞧着吓人得很。
那袭人为他褪了裤子,眼瞧着那惨状不禁直流泪,“老爷好狠的心,天大的事也不能下这般狠手啊,这要是真打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贾宝玉疼得直龇牙咧嘴,眼见她这般伤心,心中亦不觉动容,只拉了她的手,温柔道:“好姐姐你可别哭了,你这一哭却是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袭人抹了抹泪珠儿,含羞啐了他一口,“身上这般重的伤还不老实,合该叫老爷再抽你一顿才是。”
却在这时,薛宝钗手里托着一丸药走了进来,眼见那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眸子便微微一闪。
袭人忙收回手,随手拿了中衣盖在贾宝玉身上,笑道:“宝姑娘来了,快坐。”
薛宝钗神色不动,只笑着坐了下来,瞧着贾宝玉那惨兮兮的样子,不禁轻叹一声,“你这一天天的怎的就没个消停,弄成这般模样,莫说老太太、二太太如何心疼难受,便是我们瞧了也心疼得很。”
话一出口,薛宝钗便红了脸垂下头,不敢再看贾宝玉。
素日薛宝钗都是一派温柔宽和、端庄贤淑的模样,何曾如此含羞带怯过,一时却竟也别有风情,只叫贾宝玉瞧得眼睛都直了。
又觉薛宝钗那话里有话,仿佛大有深意,贾宝玉亦不由得心尖儿一颤,内心火热,情不自禁抓了薛宝钗的手。
“宝姐姐……”
薛宝钗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抽回手来,嗔道:“好端端的动手动脚做什么,登徒子。”说罢身子一扭转身离去。
贾宝玉却已痴了,闷闷的傻乐不已,暗道这宝姐姐虽不及林姐姐娇媚明艳绝色无双,亦不似林妹妹清丽出尘不食人间烟火,却也别有一番万种风情,只叫人难以抉择,倘若……倘若宝姐姐林姐姐林妹妹都能伴他左右,那他便真是下一刻立即死了也甘愿了。
贾府里头向来没有秘密,这头薛宝钗才离开,转头私下里便有人在嚼舌头了,只道宝二爷和宝姑娘两情相悦甚是甜蜜,金玉良缘果真天注定。
一听到这些话,林瑾瑶就知道,薛宝钗开始动作了。
青云路已断,退一步眼下最好的选择也就是贾宝玉了,偏贾元春、贾母王夫人等人又流露出欲聘林黛玉的意思,虽知这也就是她们自个儿想得美,但这心里却不免还是有些急了。
只可惜这条路却也不那么好走的。
果然,不几日,贾母便使人将史湘云接来了。
那史湘云打小便最爱贾宝玉温柔体贴,心中早已存了些少女情思,甫一见着贾宝玉便挽着他一口一”。
贾宝玉亦极爱史湘云的直爽娇俏,一时一对小儿女也是亲密得很。
贾母见此情形便笑了,“这回云丫头便多住些日子,也去园子里挑一处地儿住下罢,日后纵使你回去了也给你留着。”
史湘云却一眼就看中了潇湘馆,不为别的,只因潇湘馆离着贾宝玉的怡红院最近。
谁料她才一说,贾宝玉就说道:“不行不行,潇湘馆不行,云妹妹还是重新挑别处罢。”
史湘云闻言也就奇了,“为何潇湘馆不行?”
贾宝玉瞧了瞧一旁的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