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嗯……‘美人’,那美人就给恒儿讲讲‘美人’的故事,如何”
忞恒“好啊好啊”
慕容黎“从前有个小孩同伙伴去湖中沐浴,结果却遇到一个陌生的小孩,那小孩折了一枝花对小孩说……”
忞恒洗完后慕容黎将孩子抱上床榻,习惯性的挽着慕容黎的手臂眯着眼睛含糊嘤语道“那最后,小孩娶了她吗?”
慕容黎突然停了下来,轻轻整理着忞恒额角的短发道“娶了,从此二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忞恒“嗯……那就好……美人……美人……别走……”
慕容黎俯身在忞恒耳边轻声道“睡吧,美人不走,美人陪着恒儿”
可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同一个故事,其结尾会因讲述者不同而各有各的异同,现实却是刺骨剥r_ou_的残忍。慕容黎讲得故事结局美好令人羡慕,可忞恒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故事。
上元节过完,执明和执骁各自带着家人离开,慕容黎站在城墙上,还是当初的位置,可纵然有再多的不舍又能如何,该放手的终归还是要放,再多做纠缠也是枉然。
不过这一月来,慕容黎已经很开心了,起码,他有一月的记忆,慢慢回忆忞恒,记住这得来不易的生活。纵使只是片刻的温存,也够他坚持几年了。
六年期限已过一半,剩下的三年光y-in,慕容黎并不打算再与忞恒相聚,因为彼此太过依恋,少了一方,留下来的那人才是最累的,这一点,慕容黎从七岁开始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他这一生受尽了别离苦,所以,他不愿孩子步他后尘。
可慕容黎忘了一点,孩子是他生的,他与执明都是痴情之人,忞恒又会薄情到哪里去呐?有些因既然已经生根发芽了,开花结果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归宿(大结局中)
启坤6年三月初,慕容黎在朝堂上昏倒,自此便一病不起。
慕容黎躺在床榻上,咳嗽的很厉害,方子明在一旁坐着,陪着慕容离,方夜匆忙跑来道“主子,庚辰已经到了天权,可……”
慕容黎强撑着身子起身道“是执明不让,对吧”
方夜低头不在多言,可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先前方子明说了,主子最多不过一月可活,派去送信的人去了好几拨,却迟迟不见人来。
慕容黎淡然一笑“这样也好,免得我和恒儿……都不……咳咳……好过……”
慕容黎从身旁的锦盒拿出了三个赤金打造的令牌交给了方夜,上面都刻着一个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符号,方夜看过后知道,这是忞恒肩膀上的刻痕。
慕容黎“方夜,这三枚令牌,你,萧然和叶兄,三人每人一块,他日,若是恒儿来找你,务必要帮他……”
方子明“方夜,这三个令牌每个都可调动二十万大军,事关重大,莫要声张”
方夜“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慕容黎“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方子明勉强赔笑道“阿黎,刚喝了药,还是先睡会,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天权看完恒儿。”
慕容黎浅浅一笑顺着方子明的动作躺在身后的被上,桃花美目再次闭上,方子明见慕容黎气息渐渐平稳便出来了
等门关上,慕容黎却勉强起身,披上大氅在桌案前写着什么。原先,他是不想忞恒看见这样的自己,可如今,人真的到了生命的尽头,才会体会到那执念到底有多不舍,多迫切,多不甘。
他不想再忍了,也不愿再忍了,这一辈子他忍的太多,让的太多,这一次,他想为自己所求而去争取。
方夜和方子明急的在寝宫外来回的打转,半月已经过去了,方子明比谁都清楚,阿黎能撑到现在全靠的是他的意志,换做一般人,早就入土为安了。
去年七月初七慕容黎突然染了风寒,从此身体每况日下,方夜看着慕容黎少年渐渐白头,五感慢慢削弱,到如今身子浮肿,咳喘加剧不得平卧,甚至还咯血。为何老天要让好人受尽苦楚,像赵大人那般的j,i,an佞却活的如鱼得水。
七日后,天权王宫收到了慕容黎的谕旨,册封忞恒为瑶光太子的谕旨,要忞恒即刻启程回瑶光,不得有误。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慕容黎躺了好几个月床,今日天气格外晴朗,慕容黎便在方夜的搀扶下出了寝宫,安静的躺在长椅上晒着太阳,今日的红衣,与以往的不同,没有羽琼花,没有其他配饰,只是纯粹的红,红的喜庆,红的绝艳,看起来倒更像是嫁衣。
慕容黎看着院子里绽放的羽琼花,缓缓开口道“子明,恒儿怎么还不来”
方子明强行压着喉头的酸涩,笑了笑道“阿辰不是来信了,最迟今日午时便可到了嘛,快了……”
今日的慕容黎面色红润,早膳食欲大增吃了不少药粥,神情也较之以往j-i,ng神了许多,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少许,方子明心中最是清楚,慕容黎这是回光返照的症状。
方子明:从一早用膳开始,阿黎的神情就略微有些异样,看来阿黎已经知道了。
方夜欣喜的大老远道“主子,太子殿下来了,已经入了城门,马上就可以进宫了”
慕容黎轻轻一笑道“好,甚好”
马蹄声逐渐逼近,看来忞恒是骑着马进了王宫的,慕容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着方夜道“仪容可还得当?”
方夜笑着点了点头,可在慕容黎看来,方夜笑的比哭还难看,同姓方,论假笑,方夜差方子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