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死砍伤,波才自然知道这句话,但是刺是远比砍要来得难的杀人技巧,眼前的这群中央军士兵显然个个都是此中高手,两军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波才无奈地想到,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皇甫嵩能够快点下令中央军本阵大军进攻,不然的话再让这些中央军的先锋军杀下去,这些天来布置的所有计划就全泡汤了。
皇甫嵩此时已经扔掉了鼓槌,回到了自己的中央军本阵大军中,看着越来越多的先锋军登上了长社城楼,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攻下这座城池后,一定要杀光里面的人来祭祀死去的兄弟,皇甫嵩疯狂地想道(史书称皇甫嵩是一代儒将,但是死在他手上的黄巾却足有三十万,大部分是投降后被杀的)。
远端,张宝一身鲜红的铠甲,看上去煞是英武,此刻他正面色凝重地看着长社城楼已经进入白热化的肉搏战,皇甫嵩还没有动,再这样下去,波才迟早会挺不住的,难道这个耗费了自己无数心力的死局就这样让中央军的那群悍勇的莽夫给破坏了么?张宝不甘心,绝不甘心啊!
“将军,再这样下去,半个时辰不到,波才将军部就要崩溃了啊!我们是不是要提前?”身旁的副将见张宝面神不定,不由开口道。“不行,只要中央军本阵大军不动,我们就不能动。”张宝挥手道。“如果波才失败的话,我们立刻后撤!”张宝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得斩钉截铁,既像是说给副将听的,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着城楼上优势越来越明显的先锋军,皇甫嵩不再等待了。鼓手们停止了擂鼓,雄浑嘹亮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在本阵中等待了许久的中央军本阵大军激动了起来,终于可以出击了啊!死去的兄弟们,等我们替你们报仇吧,我们会撕碎那群混蛋来给你们陪葬的!一直看着先锋军拼命的中央军本阵中的士兵们凶暴地想到。
“全军,突阵!”随着皇甫嵩的高呼,两万等待的中央军士卒如怒潮般疯狂地涌向了已经危如累卵的长社,受到己方大军的鼓舞,城楼上的中央军先锋战士越发地凶暴起来,更加地悍不畏死了。看着城楼下入潮的中央大军奔腾而来,波才笑了,等待了那么长时间,死了那么多兄弟,他们终于来了。波才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剑,高声地喊道,“所有的兄弟们,给我顶住,绝不能让这些家伙冲过去。”说完,他也投入了残酷的短兵交战中,受到他的鼓舞,原本呈现颓势的黄巾军精神一震,将快要冲入弓手阵中的中央先锋军战士给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先锋军的人也顾不得了,换成了一命拼一命的打法,经历过黄巾军超密集箭阵恐怖的他们,知道如果让那些站在高台上的黄巾弓手顺利齐射的话,那么自家那些正自拼命冲过来的袍泽们又不只将死多少了。他们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可是现在他们对面的黄巾也有了必死的觉悟,他们现在心中剩下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护好身后的弓箭手,让他们多射杀一些敌人。
见着中央军大营终于倾巢而出了,张宝的脸上显得坚毅而有自信,“全军出击,目标中央军身后。”声音清俊冷冽。伪装苦侯多时的张宝黄巾军也沸腾了,他们此刻的感受也如同先前的中央军本阵士兵一般无二,于是他们以着最快的速度冲向了中央军空无一人的大营。
看着身后迅速跟上的张宝军,皇甫嵩露出了冷笑,“你们这群混蛋终于也动了么,想来抢功吗?那么就来吧,等到解决了那群家伙以后,你们也通通都要给我去死。”
默数着城楼下逼近的大军,那些黄巾弓手们反而不再害怕,甚至略微有点兴奋,“那么多人,只要随便把箭射出去,就能干掉几个混蛋吧?”终于,皇甫嵩的大军进入了黄巾弓手的射程之内了。黄巾弓手们开始了亢奋单调的拉弓放弦的动作,无数箭矢被释放了出去,其速度与频率远远超过了他们此前对先锋军的箭阵。超负荷的疯狂拉弓和放弦中,几乎所有的黄巾弓手的手指被坚硬的弓弦抠的鲜血淋漓,但是他们依旧疯狂地单调重复着。
越来越多的中央军战士倒在了皇甫嵩身旁,这让这位将军陷入了疯狂,他更加疯狂地催动士兵向长社城楼冲去,速度,速度,速度。只有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才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突然,来自长社城楼的箭雨停止了,原来黄巾军的箭手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射光了他们箭囊内所有的箭。突进的中央军高声欢呼了起来,他们欢快地登上城楼,斩杀起黄巾军来。看着越来越多的中央军士兵,波才又看向了中央军身后,那升起的黄色大旗,他知道他的使命结束了。“接下来,就全看你了,人公将军。”波才自语着,收拢身边的残军,向着东门突围了,而来不及走脱的则遭到了中央军的疯狂斩杀。
张宝带着军队终于停在了中央军身后不远处,一万弓手迅速地摆开了阵型,分做了五排。另外一万军队则排在了两翼。此时,中央军的大部人马还约有一万人在长社城外没有进城。张宝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死亡的气息,随着手臂的挥落,一拨又一拨的羽箭射向了中央军的身后。
随着清脆的箭矢入骨声,大量的中央军士兵倒在了地上,无情的白羽箭收割着大量的生命。看着身后飞扬的那面黄色大旗,皇甫嵩知道他中圈套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