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董老太太的唇边,对方神色未变,微微张开嘴喝下了。
董漱雪又将老太太嘴上的药液全部刮进对方的嘴里,一副一点都不浪费的模样。
见状,董漱雨终于勾了勾唇。虽然不清楚董漱雪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汤药有问题,但对方的这个做法显然很合她心意。
“漱雪真是有心了。”董漱雨笑着说道:“奶奶啊,您看漱雪多心疼您,您可要乖乖喝药,赶快好起来才是。”
董老太太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依旧还是那副瘫软无力、神色疲软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昏昏欲睡。
董漱雨放下心来:“那就不打扰奶奶休息了,我们先出去了。”
闻言,董漱雪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跟着董漱雨出去了,至于董老太太这,待会儿自会有人来收拾。
房门被关上了,姐妹俩一前一后缓慢地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
“漱雪,你……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我们的计划。”沉默了良久后,董漱雨转过身开口说道:“姐姐知道你心里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你总归会明白过来的,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么。”
“再想想奶奶的那些私房。”董漱雨执起董漱雪的手,眼神有些狂热,“漱雪你不是喜欢沈少校吗?可咱们这样的商户人家如何配得起他权贵的门庭?但有了奶奶的那些东西就不一样了,到时娘肯定会为你备上丰厚的嫁妆,保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沈家。”
嫁妆是旧时女子的命,而沈少校又是董漱雪喜欢的人,董漱雨打算从这一方面入手劝服妹妹。
然而董漱雪却只低着头并不说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董漱雨开始有点心急地眯起眼,若是妹妹不答应,那她也只能……
索性最终,董漱雪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默应了。
一直紧盯着对方的董漱雨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不需要妹妹做什么,只要对方安安静静的,不捣乱就足够了。
“漱雪真是乖,不过……以后奶奶这你还是少来为妙。”董漱雨最后笑着低声解释道,“咱们最好不要过多地掺和到里面去,这样也会安全一些,你说呢?”
“嗯。”董漱雪再次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是将董漱雨劝说她的那些话全当是对方放屁。
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她绝不会想着据为己有,不是真心给她的,拿着也是烫手,她情愿不要。
如今深受迫害和觊觎的董老太太处境艰难,但同样的,董兵兵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是一班专门开往西安前线的军需列车,此时正短暂地停靠在苏南边境,即将往苏北地域而去。
“起来,都起来。”浑身夹杂着寒气的炊事兵将食桶重重地放在地上,大声对缩在车厢深处的女人们嚷嚷道:“吃饭了啊,快些吃,待会我来收桶。”
说完,他很快就离开了,整整二十一节车厢,其中十五节都关着人,每一节都要去送饭,他忙着呢。
那人一走,大铁门又拉上了,亮着昏暗矿灯的铁皮车厢中顿时有些回暖起来。
原本还畏缩成一团的女人们立刻活动了起来,她们冲到食桶前,最先一个抢起里面放着的木瓢子从底部舀了一勺浓稠的豆粥直接吃了起来,其他来不及抓勺子的则你捧一把,我抓一把地吃开了,地面上都是滴落的粥水,黏腻且脏污。
为了节省运输时间和防止流民逃跑,她们一天只有临近傍晚时的这一顿稀饭可以吃,所以大家都显得十分急躁。
死尸一般躺在门口角落里的董兵兵感受到动静,开始转醒过来。
她不自觉地动了动指尖,却发现双手依旧被绑在身后不曾松开,由于不通血气,两只手已经变的僵硬麻木。
脸上的麻袋似乎也并没有被取下,冷冷硬硬的,刺痛着脸上的伤口,嘴中的破布不知塞了多久,咬合肌酸痛无力,她试着用鼻子大力呼吸着,鼻腔里却满满的都是血腥味。
没过多久,食桶里的豆粥基本被抢食完毕,一部分吃得肚圆的女人们又回到了她们原来的位置,而其他没有吃饱甚至没有吃到的女人们还在不死心地刮着桶中仅剩的粥水,这是唯一一顿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吃到的食物,大家都不想错过。
然而谁都没有关注已躺在一旁快一天的董兵兵,甚至连帮她松绑的念头也没有,食物已经这么紧张了,被囚禁在车厢里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人都是自私的,她们才不会想要在这种时候多出一个分食对手。
“吱嘎”一声,门忽然被人拉开了,寒气逐渐弥漫进来,围在食桶旁的女人们顿时像受了惊的兔子,纷纷往车厢深处中躲藏。
很快,有嬉闹着的男人们互相吹着牛皮进来了。
“妈了个巴子的,都是猪吗?吃成这样!”说话的是先前那个送饭来的炊事兵,他看着食桶附近覆盖着粘稠粥水的地面,皱着眉不爽地喝骂道。
“哈哈,可不就是么。”
“对啊……”
杂七杂八的嘈杂声越来越多,蒙在麻袋里的董兵兵不禁皱了皱眉,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十分难受。
“来来来。”这时一个身材矮胖的低级军官走到车厢中央,他对着缩在尽头的女人们摇了摇手中拿着的晚饭时吃剩下的半盒午餐肉说道,“今晚你们谁愿意陪我过夜啊?”
男女间的那档子事,你情我愿才好玩,所以拿食物诱.哄饥饿的女流民们服侍他们睡觉是这些运送官长久以来最百玩不厌的游戏。
“哟,胖子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