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在休息室补了妆,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难看后,楚黎重新回到会场。刚才打碎的酒杯和地毯已经被服务生们很快就清理过了,丝毫不见刚才狼狈的景象。
楚黎走进舞池,在来来往往的宾客间寻找程识的身影。当她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眉眼一动,正要转头之时,腰际蓦地一紧,被那宽厚有力的手掌拉入怀中,另一只手自然而然贴上她的腰。
程识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在找什么?”
“在找和我男人一起跳舞的舞伴。”楚黎浅笑,指尖轻轻触上他的手心,舞步娴熟地融入这场音乐中。
“那找到了吗?”程识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挑眉问她。
楚黎穿高跟鞋的高度,恰好到他肩膀左右。下颚枕着他的肩膀,曼妙的身姿跟着曲子微微摇摆,她有些疲惫地说:“我现在更关心的是,送钟的人,你打算怎么查?还有那个钟,你该不会真要摆在公司吧?”
“既然他花心思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我们,那我们自然不能让他失望。”说话的同时,程识的目光时刻注意着周围。
“不过这出戏怎么玩,可由不得他了。”程识嘴角含笑,面色悠然。
虽然程识用极轻松的口吻在安抚她,可楚黎仍觉得这才只是开始而已。有人故意用钟和红酒才告诉他们,十年前的那件事,一定还有知情者。
程识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脸,决定结束这个并不愉快的话题。对他来说,吞并钟氏只是他发展房地产行业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从他折断画笔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了追逐理想的机会。
“你……”火红的唇瓣贴着他的耳垂,楚黎闭上眼,感受这一刻酒劲上涌的薄醉。“怕不怕?”
此时,一曲悠扬舒缓的钢琴曲恰好结束,衔接而来的是欢快的小提琴曲。程识站在舞池中央,松开了贴在楚黎腰间的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楚黎,如果十年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回答你。”
十年时间,光阴荏苒,谁还会在乎这些早已是尘封作古的往事?怕,或者不怕,又能改变多少往事?
翌日,关于程氏庆功酒会的报道占据了各大经济报的头版,楚黎和程识举杯的照片更是被放大放在了版面的中间位置,惹人关注。另外,关于那个神秘古钟的新闻,也是许多人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
餐桌前,楚黎抬眼见程识走下楼,放下手中的报纸,喝了口温热的牛奶说:“恭喜。”
程识边扣衬衣袖扣,边从楼梯上走下来。听楚黎这么一说,他迈着长腿来到餐桌,捏着报纸一角,粗粗扫了一眼报纸内容。“与其说恭喜我,倒不如说恭喜钟寒明。至少我还看得上钟氏这么个烂摊子,没让它成为一栋废楼。”
楚黎从厨房拿出早已做好的早餐,听到他提起钟寒明的名字,不由得蹙了蹙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是提起那个名字,让她心生烦躁。
程识吃了口吐司,重新拿起报纸,指着报纸中央那张俩人举杯的合照,对楚黎说:“这张照片拍得不错,回公司后让judy打电话给报社,问他们要底片。”
楚黎抬了抬眼皮,没有接话。
“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程识很是欣赏地解决了盘中的早餐。
“谢谢。”楚黎咬了口七分熟的荷包蛋,咀嚼后说:“幸好我不是你家的保姆。”程识总能把暧昧拿捏得很有准度,这是她一贯的认知。
“等会儿换件衣服,陪我出席一个拍卖会。”
楚黎事先没有听程识提起有关拍卖会的事情,这会儿自然有些诧异。“什么拍卖会,值得你今天不去公司?”
程识从背后搂住楚黎的腰,俯身亲吻了她的脸颊。“自然是块肥肉。”
楚黎歪头蹭了蹭他的下巴,“那我倒要去看看那块肥肉究竟有什么魅力。”
一小时后,楚黎身着低胸的宝蓝色长裙,挽着程识的胳膊低调地出现在了拍卖会会场。会场内聚集了不少人,她认得其中一些老板还曾出席过前晚程氏的庆功酒会。
“不要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收集古董。”从进入拍卖会场开始,楚黎就看到周围的陈列架上,摆放着许多价值不菲的古董字画或是瓷器。不过这些古玩家中已有许多,甚至比这里摆放的更加珍贵。
程识顺着她的视线,看着眼前的古董画,调侃说:“家里有个古钟已经够了。”
“很感谢各位老板们百忙中拨冗出席本次的拍卖会。”拍卖会的主要负责人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指着助手手中的模具说:“此次拍卖会,主要拍卖的是本市城南占地1500亩地的地皮。它位于城南商业发展的中心,占有很大的地理优势。现在开始竞标,4000万起拍。”
主持人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眼熟的老板,忙不迭举起手中的号码牌。
看到老板们争相竞价,楚黎低声在他耳边说:“这就是你眼中的肥肉?”
程识松了松领带,视线不自觉瞥向那块地皮的草图。“城南的这块地,我势在必得。”
楚黎见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便不再多说。不知不觉间,土地转让的竞标价已经被炒到了一亿五千万的市值。
“还不出手?”眼见着越来越多人参与竞标,可程识始终按兵不动,让楚黎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你不怕到嘴的肥肉就跑了吗?”
“还有没有高于一亿五千万的?”在无其他人竞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