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扑出来,玉妍当即什么好奇心都被这气味冲散了,转身就想向外跑,葛云飞骂了句脏话也后退了一步。
董峻峰把手里的火把递给他,让他退后,去和玉妍站到一起。
葛梁二人站在五米外看着董峻峰走进铁门,一时不知是走还是留。
董峻峰站在门口,清楚的看到了石墙上悬挂的粗重铁栏和西北角的一滩东西。
董峻峰走去西北角,隔着一段安全距离看着那一堆物件,仿佛对峙一样,双方一时都没有动。
终于,那堆东西先动了,随之引起铁链撞击石壁的一连串铿锵之声。
片刻后,董峻峰在黑暗中与一双眼睛对视上,那双眼空洞而木然,对视了稍许后,那里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不像是慨叹什么,倒像是一种释然,解脱般的释然。
“你是人。”董峻峰开口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话明显使那双眼睛感到意外,眼神跟着有了神。
“你不是人。”一个略嘶哑的男声,却分明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的是疑问的语气。
董峻峰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问道:“你为何被人锁在这地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双眼睛再次看向他,这次清明了许多,仿佛充满了希翼,但又充满疑惑,因为董峻峰此刻的眼睛正泛着幽绿的光彩,董峻峰自己不知道,可他看得真切。
那人问:“你不是他们派来的?”
“谁们?”董峻峰立刻问。
那一大堆东西突然挣扎起来,石壁上响起一阵剧烈的金石撞击声。
葛梁二人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便小心的走了进来,那股奇怪的味道或许是闻得久了,不像起初那么让人难以适应了。
葛云飞手里的火把立时照亮了四壁。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其中一面石壁的顶端悬着根过拳粗的铁链,铁链长长的,带着沉重的弧度垂向墙角,铁链的另一端隐没在一堆黑乎乎的破烂中。
葛云飞用火把细照了照,还不待他显出惊讶之色,身后已传来梁玉妍的惊叫声,他急转头去看,见董峻峰已站到了玉妍身边。
☆、陆一堂
葛云飞不想显怂,他走到那堆破烂前,直视那张惨白枯瘦的脸,那分明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脸色的白凸显眉目的黑,若不是头发蓬乱,若不是在这样的境地,他不但不会使人感觉恐怖,甚至会让人觉得他蛮好看。
那男人的双目受不得光亮的刺激,紧闭着眼,开口道:“带我出去,我告诉你们关于我的一切。”他的声音竟比之前清朗了许多,带着迫不及待的情绪。
玉妍听到这个话语声,知道那个刚刚被她看做怪物的东西是个人,自然就不怕了。她探身仔细去瞧,见那男人的身体被一堆黑色的破烂棉褥包裹着,像个街上流浪讨饭的叫花子。
恐怖感退下的同时,怜悯之感油然而生。
三个人一起看着那个年轻男人,一时都拿不定主意,因为这太不寻常。
最终是玉妍先开了口,她看向董峻峰,用请求的口吻说:“我们救救他吧,一定是有人害他,将他困在这里。”
董峻峰和葛云飞也都是有血性的,听了玉妍的话,当即一起走了过去。
破烂的棉褥被拿开,露出里面被铁链缠住的腰身和被挑断脚筋的无力双腿。
葛云飞拉了一把他腰间的铁链,牵扯得那男人身体一趔,显出痛苦的神情。
“你在这是怎么活下来的?”葛云飞不解地问,“把你囚成这样难道还来管你吃喝拉撒?”他去拉铁链的另一端,完全拉不下来。
董峻峰仔细看那腰间的铁链,发现上面有一枚又粗又大的锁,将铁链在他腰上锁了一个圈。
葛梁二人围过来,玉妍问:“解不开吗?”
那男人说:“这铁锁是玄铁打制,没那么容易卸下来,你们可以去山庄里找了工具再来。”他说的很急切,“你们现在快走,一会儿天亮就会有人来,你们今夜再来。”他握住董峻峰的手,声音里带了恳求,“你们救我离开这里,我定会报答你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董峻峰觉得这真是个可怜人,哪怕他是因为作恶多端而被人困在这里,也要把他先救出去再说,不能让他继续在这里活受罪。
他将铁链抓到一只手里,另一只手隔住对方的身体,运足力量。
很快就有了熔铁的气味。
在其他人还没缓过味是怎么回事时,董峻峰就已经掰开了变软的铁链环扣。
他动作敏捷而小心地将铁链绕开对方的身体,迅速将铁链扔手。”
于是俩个人一起去架那个男人,那男人的身体很轻,葛云飞一个人都能将他拎起来。
玉妍在前面拿着火把,董峻峰走在最后,中间是葛云飞背着那男人。
玉妍怕自己阻挡到他们,所以走得很快,近乎是在小跑了。
甬道两侧的岔路里突然传出咝咝的声响,声音来得很突然,很快,很响。像是有无数只爬虫在向他们潮涌而至。
玉妍听到了,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董峻峰,还没等到董峻峰发话,葛云飞背上的男人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叫:“快跑!快跑!”
可是来不及了,玉妍的前方忽的蹿出一只庞大的兽,将甬道堵了个严实。
玉妍手里拿着火把,站得又近,将那兽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身形如鳄,眼如半月,四肢粗短,通体是黑黄相间的斑纹,尖圆凸出的嘴不断的像外吐着信子,像极了一只大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