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只有一瞬的停滞,随后便是自然从容。
赵宁儿刚一进陆家大门,便有家仆匆匆迎上来,慌张叫道:“夫人,夫人……”
赵宁儿极不悦地呵斥:“叫什么叫?滚远点!别来烦我!”
仆人立马在一旁站住,不敢再发声。
赵宁儿快步走去后院,心里想着再不能对赵剑松心慈手软,非要让他死得难看不可。
正这么想着,她的脚步突然一顿,脸上的神情是无比的震惊。眼前的一片废墟令她难以置信。
最初的震惊过后,她快步冲过去,试图知道地下的无皮妖人是否还在,可沉重的废墟让她一时间无法探明下面的情况。
赵宁儿是万万离不得这地下妖人的,那是她唯一的倚仗,是她全部的力量。她脑子里一时间乱极了,只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猛然意识到,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见给陆一堂送饭的人来向她禀告了。
莫非?不可能!
赵宁儿马上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她想:陆一堂就算是逃出了地窖,也没有这般能耐。
就在赵宁儿心烦意乱的当口儿,一府中老妈子怀中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急匆匆地跑来,口中说道:“夫人,小少爷好像是病了。”
赵宁儿极不耐烦的看过去,看到她和陆一堂所生的孩子正窝在老妈子的怀里,瞪着眼睛不认识般地瞧着她。
赵宁儿看到这个小东西,心里更是气的要爆炸。
她神情扭曲地说道:“死了就埋了!不死就扔一边!你们都离我远点!”
赵宁儿的心理崩溃了,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她作对,而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从小就费尽心思去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她战战兢兢的活到大,还是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一直活在任人摆布中,她反抗了,她要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生不如死。
泪水不知何时流了一脸,她抬起袖子抹了抹,抬步走向她的房间,这时突然又跑来个半大小子模样的家仆,高声说了句:“夫人,门外有人找你,一大群人。”说完像是怕挨骂似的,毫不停留地转身又跑开了。
☆、幼童小桃
赵宁儿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去管门外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她继续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正直挺挺地站在床尾方向的墙角,一动不动。
赵宁儿像没看到那男人似的径直走到床边,斜身躺倒在了床上,她想闭目养神,她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办的,陆家仍旧是由她当家做主,钱财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用不完。地下的妖人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是由着赵剑松死在别人的手里。赵宁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去。
就在她渐渐平稳了心情,捋清了思绪时,屋门外的庭院里突然吵闹了起来。
庭院里来的,正是葛云飞,他推着轮椅上的陆一堂,游说来了董峻峰和梁玉妍,还在大门外招呼来了一群爱看热闹的男女老少。
董峻峰一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葛云飞来到陆家庭院的中央,双手叉腰,眉飞色舞地站在赵宁儿的房门口,朗声说:“这房里有妖。”
众人闻言交头接耳,没人怕,都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而陆家的仆人可不会只把这话当做是说笑,他们都信这府中有妖怪,而且早就私下议论妖怪就是赵宁儿本人,府中无故失踪的三个夫人定是被她给害死的,而且陆少爷如今整日待在赵宁儿的房里,不肯出来见人,肯定也是有古怪,说不定是被她施加了妖法。
陆家的仆人都毫不管事地躲在一旁交头接耳,完全没有要把这些外人驱逐出去的意思。比旁人更想看这一番好热闹。
赵宁儿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不耐地起来去看。
打开门,不由得使她一惊,竟然有这么一群人堂而皇之地进到府里,堵在她的卧房门口?!
赵宁儿怒目圆睁:“来人!来人呐!”却没能喊来一个家仆。
葛云飞看着赵宁儿,挑眉说道:“叫你男人出来。”
赵宁儿看向葛云飞,知道这就是带头挑事的人。她细打量,发现这人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再看向他的旁边,一张轮椅上赫然坐着个头戴大蓑帽的人,聪慧的赵宁儿一眼就看出这人定是陆一堂,她心神俱震,难以置信。
在她眼里,陆一堂早就是块没人捡,没人要的糟粕,她没让他死,只因觉得死对他是种恩赐。而此刻她认识到,斩草不除根真是个严重的错误。
陆一堂看到了赵宁儿神情的变化,他抬手慢慢地取下了自己头上的蓑帽,露出了一双阴狠的,恨不得吃了赵宁儿的双眼。
周围霎时一片惊呼,只见赵宁儿身后走出了另一个陆一堂,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形。
玉妍紧张地拉住了董峻峰的手,望着赵宁儿身后,问:“你看那是不是妖变的?”
董峻峰却摇头:“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梁玉妍莫名的突然松了他的手,急急的跑了起来。
董峻峰见状立刻追上,只见梁玉妍直奔院子西北角的水井跑去,而井边此刻正趴伏着一个幼小的男孩。
梁玉妍急迫地奔过去一把将小男孩拉离井口,唯恐迟一步这小男孩就会掉下去一般。
小男孩先是一惊,随后圆嫩的小脸上满是不悦地质问:“你干什么?”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盛满了怒气。
梁玉妍看着他浓而密的长睫毛,耐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