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铐是固定在墙上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灰尘四起的小仓库里充斥着嚎叫与呻吟。
林初恋望着满地躺尸般的彪形大汉,又看了一眼靠在墙边,淡定得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的男人。
敬佩之情如同滚滚长江,奔流不息...
“还愣着干什么?开锁匠。”
林初恋听见“开锁匠”三字,回过了神,赶紧屁颠儿屁颠儿地叼着她的“武器”成功地打开了手铐。
终于摆脱了束缚的男人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下手腕。走到猴腮男身旁,抬脚下去,重重地踩着他的脖子,一声惨叫立刻随之而来。
男人微眯双眸,俯视着脚底的狼狈的丧家之犬,语气冷漠又嚣张,“先留你一条狗命,滚回去告诉关山,他的厚礼我收下了!”
林初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犯花痴,等他消失在仓库门口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还被拷着。
“喂喂喂…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快帮我开锁啊!!”
她边跑边大声嚷嚷。一点儿也没有形象可言。
好不容易追上了他,一个箭步挡在他的身前,然后背过身,摇了摇拷在一起的双手。
他的手还没碰到手铐,林初恋突然就转过身,哭丧着脸,“完了…我把耳钉扔了…”
“哥…对不起…我救驾来迟...哥…你怎么这就逃出来了?!”迎面奔来一年轻男子,停在他们面前,弯着腰气喘吁吁。
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不好,表情阴郁,不由分说地踹了他一脚,嘴里骂道,“你他妈死在女人床上了?”
林初恋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
他看起来朝气蓬勃的,阳光俊朗,很年轻,大概和她同岁。最重要的是,他的脸好好看呀。既不像他哥的那种硬朗犀利的帅气,又不像奶油小生的那种精致秀气。
帅哥揉着被踢到的大腿,委屈地解释着,“哥,城西那条路太堵了,我下车跑过来的…”
男人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了,“把她的手铐解开。”
帅哥这才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紧锁眉头又恍然大悟,“哥,这…难道就是关山送你的厚礼?”
男人指了指混身上下血淋淋的伤口,“这才是关山给我的厚礼。”
帅哥把短袖外的淡蓝色衬衣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给男人披上,“哥,对不起,让你遭罪了。”
林初恋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两人的表演,她简直要被这对基佬感动得落泪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帅哥就打开了手铐。
林初恋活动着酸疼的手腕,笑眯眯地喊了一句,“师傅,徒儿受教了!”
什么鬼?帅哥匪夷所思地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男人听懂了她的意思,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唤道,“沈澈。”
帅哥扭头,与他深情对视。
“走。”
“好嘞。”帅哥跟了过去。
林初恋也自觉地跟了过去。
沈澈不满地拦住这只跟屁虫,“你干嘛?”
“我回家啊!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林初恋回答。
沈澈嫌弃地看着她。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哪里来的臭丫头。
“哥,我听人说关山绑来了溪远第一名媛,不会就是她吧?!”沈澈难以置信地大呼小叫道。
男人不以为意,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走到马路边,他不耐烦地问,“车呢?”
“对啊,车呢?我们不会要走回去吧?”林初恋弯下腰捶着小腿肚,也跟着问道。
沈澈没理会这自来熟。他走到男人的身旁,递给他一包湿巾,“我联系了疯子,估计正在路上。”
男人斜靠着路灯杆,漫不经心地撕开湿巾的包装袋,取出一片胡乱地擦了几下脸。
林初恋歪着头看他,真是喜出望外呀,他的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好多好多。
她又想起在仓库里的一幕又一幕。他的忍辱负重,他的身手不凡,他的张狂狠厉。
虽然举手投足间没有身边豪门世子的矜贵之气,更没有他们的斯文儒雅。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既强烈又迷人的雄性荷尔蒙。
她蹲在地上,两手捧着腮帮子,望着他傻笑,眼睛里都要冒出了粉红色的爱心泡泡。
沈澈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男人的肩膀,“哥,她怎么处理?要不就把她丢在这荒山野岭被狼叼走吧。”
男人听出了他的玩笑话,“狼大概不会喜欢她这种皮包骨的猎物。”
...
身为骨灰级手机控,林初恋发现她竟然超过五个小时没有看手机了。
想起手机不知尸首何处,心里一阵悲痛...
“小g),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呗!”林初恋十分豪爽地拍了下沈澈的肩头。
沈澈看见这跟屁虫就烦,但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倒霉相,还是大大方方地把手机递给了她。
林初恋按了一下e键,待屏幕亮了,她又抓起沈澈的手,把他的拇指放在e键上,解了锁。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在这个大数据时代,手机丢了真是一件比解开一道复杂的微分方程还要麻烦的事。
把手机还给沈澈后,她越想越生气,“不行,我要报警,死傻大个儿竟敢扔我手机!还有你,被打成这样,不报警吗?”
沈澈被她不经大脑思考的话逗笑了,“报警?我们像是需要警察叔叔帮忙解决问题的人吗?”
一直沉默的男人也笑出了声,极具轻蔑嘲讽色彩的笑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