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脱离了淡漠的眼神。
“真的么?”他突然道,眼睛紧紧锁住她,目光几乎与她胶着在一起,让她的心都轻轻颤抖起来。
“嗯。”记月点点头,却难以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与他对视着,不知如何是好。
莫止慢慢垂眸,目光又落在她的听诊器上,突然向她伸出一只手,“你的……武器,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记月不被他盯着,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我的这些设备放在你房间这么久,也不知被你怎样研究了,这个听诊器,还是什么秘密不成?
她大大方方一伸手,将听诊器递给他。
莫止再次微笑,“慕容远风那样威胁你都不给他,看来我的面子比凌渡山庄的庄主还要大。”
记月笑了,“当然,你跟慕容远风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莫止接过听诊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不锈钢的听头和的双管。
“其实,这只是一个管子,通过这个管子,将我身体里面的声音传到你的耳中,是么?”莫止慢慢看着,口中喃喃道。
记月不由惊叹,“天啊莫止,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一下就说出了听诊器的本质。”
确实,无论材料再高级,功能再完备,听诊器总是在起着这个基本作用。林奈克医生如果可以看见莫止,也一定会赞叹他是个天才。
莫止仍然抚弄着听诊器,突然道:“月月,有时,我会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你,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记月顿时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片沉默,唯有马车辚辚,在山路上轻轻颠簸。
“你,还有你这些奇特的东西,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莫止抬起眼睛,再次看着她,“也许,只有来自你的神奇力量,才能治疗我的病。有时候我会想,也许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这一次记月低下头去,不敢再接触他的视线。
“林大哥,他难道没有说过么?关于你的病……”
莫止道:“我知道,大哥已告诉我了,你也无法治好我的病,但是,在我发病的时候,你的方法却是最有效的,也许,你可以给我多一些时间吧。”
记月不由得抬眼看他,林砚已经告诉过他,他的病即使是记月也无法治愈,也就是说,他一直对自己的命运很清楚。他知道自己不能拥有常人之寿,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然而面对绝症,面对自己的命运,他的这份镇定和冷静,真的很令人感动。他这样的人,就这样面对死亡,真的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记月默默不语,喉间感觉一片酸涩。
莫止看看她,再次微微一笑,“你不必如此,其实我早就知道,也早已适应。每一个人出生以来,不都是一直在走向死亡么?不同的只是时间与经历而已。我的时间既然不多,便不要浪费,抓紧做完自己必须做的事。”
他回头回望窗外,“月月,既然上天让我见到了你,必是上天让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如此,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好不好?”
记月被他一番话所感,立即点头道:“好,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你放心吧。”
莫止回头看她,双目晶莹通透,“谢谢你。”
记月看着他这双如同画就的美目,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念的情诗。他对自己,是一种依恋,还是期待,抑或是别的什么呢?
她清清喉咙,试探问道:“莫止,你那天,念的那个什么山有木兮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莫止的目光从那种闪亮的生动立即变得无限淡漠,唇角再次勾起那种惑人的微笑。
“你如此奇怪,不是你说了,暗恋这个词么?”
原来,他只是在解释暗恋的含义而已。记月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确实,他除了解释这个词,也没有表示过其他什么意思。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古代美男,看来并没有喜欢自己,他念的情诗,也不是念给自己听的。
本该轻松,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点很不舒服的感觉?有点伤感和失望?
记月吓了一跳,恨不得打自己一下,难道她内心深处,还期盼着莫止喜欢她么?
她不知所措地抬手理理鬓发,咧嘴笑笑,“那个……你究竟知不知道,妙儿喜欢你呢?”
莫止眯起眼睛,目中的淡漠更加明显,一派寒凉。
“妙儿?她可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彩云山庄的大小姐,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记月立即道:“可是,只要有眼睛的人,就可以看出来,妙儿是真的非常喜欢你呀。”
莫止拿起面前的书,摊在膝上,手指又翻起了书页,“月月,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有必要考虑这些事么?”
记月不禁锁起眉头,“你自己说的,每一个人都在走向死亡,只是经历不同。我倒觉得,你也同样有享受人生的权利啊。沐阁主大宴宾客,还不是为了……”
莫止咳了几声,身体向后靠近软垫里,轻轻哼了一声,“算了,我怎么可能配得上妙儿,此事不要再提。”
他又看起了书,用行动表示,本次谈话结束,他要看书了。
记月原本还想问白佳容的事,见他如此,也不便再问,感觉有些尴尬,正要坐回自己座位上,莫止把听诊器递过来,双眼还斜睨着她,透着几分笑意。
突然想到,他是她的病人,她也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医生。但是她还从来没有如同对待任何一个住院患者一样,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