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姐姐捎带些补药给妹妹压压惊吧。”
她摇摇头,低声溢出:“无碍的……只是……妹妹刚才忽地想起姐姐曾经的话。”
沈夙媛没搭上她的话,反倒是给自己斟一杯茶,她方才说了些许话,口都有点渴。
“……姐姐说妹妹心眼明透,是个明白人。”她淡笑,似自嘲,语气略悲,“今日,妹妹才是真真明白姐姐苦心,其实这一切就算姐姐不出手,终有一日还是会发展到这一步。姐姐只是提前让妹妹看清,尽管这事实残酷……甚至是恶心。但妹妹……还是谢谢姐姐……”
之前不论怎么震惊伤心都未曾落泪,而此刻这样平静说着话时,袁芳姑娘的泪从那睁着的眼里一颗颗砸到桌面上,晕开于手边,她一边无声地哭一边轻声说:“姐姐的恩情……妹妹无以回报……若哪一日姐姐受到陷害,妹妹定会拼了命阻在跟前。”
“别想那么多……今日一事确是姐姐不慎牵连于你,若早些觉出朱宝林心思不正,亦不会差些伤了妹妹性命。不过朱宝林是何等人,妹妹如今瞧清了也好,剩下日子来,就让她呆在寒蝉阁,若熬得过,届时将她遣出宫去亦不是不可。”
“沈姐姐——”袁芳失声,她怔愣片刻,喉咙几番滚动,声音终是哽咽:“事到如今……姐姐还为朱宝林谋生路……然妹妹知道,她那性子……是不会甘心的……”
“甘不甘心,人都遣送回去,好歹保一条命。这几年在宫里先冷着她,性子再横也得给磨平了。”说罢,外头隐约传来一声惨叫,她喝茶的手一顿,眼睛朝面对的袁芳看去,袁芳应是听见了,神情一变,手有些抖,她怔怔过了会,才掏出手帕擦净脸上的泪渍。
她抬起脸来,目光正视:“姐姐说得对。”
沈夙媛淡淡笑道:“你心里不介意就好,姐姐不想袁妹妹因为朱宝林一事对姐姐生了嫌隙……”
“怎么会!”袁芳抢过话茬,马上又低下头去,语气忧伤里带些欣慰:“今次,姐姐特地赶过来,是为妹妹的安全忧心,姐姐有这份心,并且还顾及到妹妹的心情,这已是天大的殊荣。朱宝林……是咎由自取,谁都怨不得的。倒是妹妹希望姐姐不要因为此事而生气,恼坏身子。”
“袁妹妹真当姐姐是个病美人不成?”她笑着说道,背景的惨叫声逐渐退却,只余女子闻声软语的闲谈声,那头林嬷嬷命人将打得昏厥过去的朱菡萏给抬回去,立马就快步回屋来,一入内,屋内的人就转过头来问道:“人如何了?”
“足足二十个板子,最后一下的时候,朱宝林没承受住,一下昏死过去了,老奴已经命人给抬回寒蝉阁了。”林嬷嬷回禀。
“是么,送点药膏过去罢。”
林嬷嬷心下不解,抬眼看看自家主子,沈夙媛表情平淡,懂林嬷嬷的疑惑,道:“……她身上那些伤,看来都没怎么用药,这一顿许能要她的命,她的罪……尚不致死。”
残了倒是好,可若死了,回头必有人会说起这事,她得早做考虑。
林嬷嬷应下,心道郡主莫非是心软?不过转念想这朱菡萏是令人痛恨,然确是不至于到一个死罪,再者这二十个板子她是监管执行,一个板子都打得她嘶叫惨呼,十几下时就渗出血来,最后那晕死过去的模样,若非她探了探朱宝林的鼻息,还道她真就叫给杖毙了。
“……”而一旁的袁芳听到后,最终苦笑一声,没说什么。
如今袁芳姑娘的心境在经历被刺杀,背叛,破裂后,层次明显有所提高,她已能够将面部表情控制好,不再泄露太多情绪。而沈夙媛想着袁芳姑娘这次受到不小的惊吓,她本意也是怕朱宝林做出点什么,既然人都罚过了,交心都交了,她便和袁芳告别,离开兰婷轩回到敬央宫。
之后隔日,沈夙媛就送上一份十全拼装大礼盒给袁芳姑娘压惊,袁芳姑娘深切感激,见推辞不过是好收下,内心暗暗给自己多添上一笔人情,想着有朝一日定要还给皇贵妃娘娘。
朱宝林事件不过是海潮里一朵水花,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波浪。说起来,知道内情的人恐怕连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至于每日例行早会依旧如常进行,除去第一次林皇后娇弱得被欺负哭了,后头倒是异常顺畅。幸而林皇后最近压住她的小脾气,有模有样地和她演绎起姐妹的角色。反正沈夙媛无论演什么,代入感都很强,故而她亦一副抛却前尘往事,咱们往前看的样子,和林皇后暂时为止的相处还算和谐融洽。
林姑娘不作死的话,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起码,一张颜还算养眼。
而蓉贵人的剑舞活动,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起来,炎夏的热度似乎对她毫无影响,蓉贵人一日日地钻研舞步几乎到入魔的程度,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时不时摆动起罗袖,半夜里随着咿咿呀呀的唱词,舞出了属于蓉贵人的青春。而作为受邀参加当领舞的沈皇贵妃,同样很认真地在研究,她在研究怎样减少她的动作次数,以达到用最简单的招式跳出最完美的舞来。
时光如梭,很快,迈过这炎热的八月里,就到了同样暑气难消的九月。
九月的日光依然明媚灼人,抬头往上看,刺目的白光像是无数把飞舞的大刀不断闪现的锋芒。
剑舞的排练,已基本定型,沈夙媛试演过一次,众人间配合融洽,效果不用说定是杠杠的,她觉得跳得酣畅淋漓,想着既然都已练好,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