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俱都让沈夙媛的举措给惊了惊。
宝芯本想上前拦住她,因为她觉得这小宫女实在太诡异了,然她脚步还没迈开,身边的玉莹就伸出手挡在她身前,对她沉着脸摇摇头,宝芯没辙,只好强自忍下,视线回转,继续胆战心惊地看着。
林嬷嬷毕竟了解她,她虽讶异,却曾经见过这样的,但是一般都是年老后才会骨缩,而这小丫头瞧着这般小……看上去也不像骨头疏松,反倒像是练出来的技艺。
“别怕,这里没人伤害你,你叫什么?”沈夙媛终于出声,她的声调格外柔和,宛若清风扶柳,柔软地抚弄着人的心。
“……喜儿。”
“喜儿?”她念了遍,“是欢喜的喜么?”
她似乎不太明白沈夙媛说的欢喜是什么意思,她歪头想了会儿,才用特别低的声音说道:“……应该是。”
“怎么会来这……?”
“……”她不说话了,低头身子锁的更厉害了,蹲在身前的人几乎垂眸,就能自那宽大的领口处看清她缩得紧密的四肢,她的样子不像是害怕,她尖削的脸皱成一团,五官都要挤到一块。
沈夙媛安静等着,忽然间,喜儿的身子舒展开来,手脚穿过袖子和裙摆,再度勉强撑起宫装,她用几乎看不见手的宽大袖口撑起上身,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夙媛,非常小声地道:“……有人,要喜儿来。”
喜儿的话令在场的人脸色俱都变了,就连沈夙媛,也不像方才那般平静,眼中光芒大盛,遂即刻敛起。
她再问:“谁……让你来?”
喜儿想了会儿,低声道:“……娘娘。”
娘娘?沈夙媛对喜儿的答案感到一分疑惑,哪家娘娘底下有这样打扮的宫女?她眼一眯,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沉声追问:“让你来做什么?”
“这个……”喜儿说着,一只五指短小的手掌从宽大袖口里递出来,有件东西被她紧紧握在手心里,她小心地摊开来,递给她眼前,那是一块赤红如血的玉镯,原本是极亮眼,然而独独缺了一道口子,完美带上瑕疵,就变成残次品。
沈夙媛从喜儿手上接过这玉镯,喜儿忽地就从地上跳起来,人影同一阵风似的往外跑。
“诶——”宝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忙追上去,玉莹和林嬷嬷没拦着,毕竟她们腿脚功夫都及不上宝芯,若连宝芯都追不回那喜儿,她们去了也是白搭。故而两人很明智地一道留下来,和谐地观赏起沈夙媛手里的血红玉镯。
“娘娘……这个喜儿说是一位娘娘让她过来的,还把这玉镯交给您,真是奇怪,这宫里总统就那么几位娘娘,要不要老奴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哪个在这装神弄鬼。”
玉莹持有不同意见:“玉莹觉着,她不像是装神弄鬼……看她的衣着确实是宫女扮相,可是这宫装不像是皇上这一代的,倒像是……”玉莹忽然迟疑了,她为自己的猜测而感到吃惊,她的目光和站起来的沈夙媛对上,她从沈夙媛的眼中得到了一抹暗示,目光中闪过一丝诧色,“难道……是先帝在世时……”
“目前还说不准……”沈夙媛端详着手中裂了一道口子的玉镯,声音微沉。
这个叫喜儿的古怪小宫女出现得很可疑,而她的智力看上去明显和同龄人差距很大,并且她这一手缩骨功奇妙的同时亦让人觉得无比奇怪,她为何会缩骨?这喜儿是从哪里来的?她所说的这个娘娘……究竟是不是先帝时期的人……如果真有这样一位娘娘存在的话……她眼睛蓦然一道光划过,头转向林嬷嬷,道:“嬷嬷……你知道冷宫里,住着有哪一些吗?”
“您怀疑……喜儿口中这个娘娘,是冷宫中人?”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那位娘娘把这只玉镯交给我是为何……她怎会只派一个喜儿过来?如果想要派人传话,怎么也不该是这喜儿过来……除非,这位娘娘身边,只剩下这个喜儿可用。而这个娘娘……极可能还是被给囚禁了,如此一来,连喜儿这古怪的缩骨之术也说得通了。”沈夙媛的思维转得很快,她善于分析,就算事情并非如此,但只要寻着关键性的一步,总能够推理出来。而她们现在最先要弄明白的就是,这位娘娘是谁……若真是冷宫里的人,又会是哪一位娘娘呢?
“娘娘说得极有道理,那这件事就交给嬷嬷来办吧。”林嬷嬷自告奋勇,接下这件寻人的差事。
沈夙媛“恩”了一声,再叮嘱一句:“不过嬷嬷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我总觉得……此事非常不简单。”
先帝在位时期的人,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和先帝挂钩,或者说……和先帝的后宫挂钩?想到这,沈夙媛不由地想起前一代后宫的胜利者,如今的张太后,这件事……会不会和张太后有联系呢?这漂亮精致的玉镯是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才会缺了一道口子,还有古怪异常的喜儿……这些事情里透出的蹊跷味道,让沈夙媛下意识地嗅出一些关于曾经的宫闱内廷中不为人知的辛秘阴谋。
林嬷嬷点头,此时,追去的宝芯回来了,她没有带回喜儿,她顶着满头的汗,一边走一边掏出帕子使劲地擦,一直走到沈夙媛面前,宝芯缓缓气,气急败坏地骂道:“那个叫喜儿的,可真是绝了!像一道鬼影子一样!奴婢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太奇怪了!本来奴婢差一点就要抓到她了,没想到她突然就——就那么一缩,奴婢的手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