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至于这人,沈侄女儿还是让舅母带过去处置吧。”
“舅母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过现在人在我的何芳斋莫名出了事,总该养一阵待人能够走动后侄女儿再将人送到舅母手上,舅母意下如何?”
“这怎么叫莫名出事?这秀女而今是待罪之身,充其量就算是自杀未遂,无功抵过,沈侄女儿心善要治她的伤舅母也不反驳,不过人舅母还是得带回去的,这伤舅母自会派人给她治。沈侄女儿是问清了,哀家这平白叫人蒙骗的罪过,她还未赎呢……舅母行事向来不徇私枉法,侄女儿亦莫劝了。”张太后侃侃而谈,眉梢上挑,模样得意。
她的目光投向地上那一小滩血渍上,眼里几分厌恶,几分疲惫,眉头拢紧,过了半晌才道:“那便遂舅母的意思办吧,不过夙媛会让人陪同而去,毕竟她的伤因我而起……”
“这就不用了吧……”张太后见她仍咬着人不放松,嘴上的口气不禁疏冷了些。
沈夙媛抬头,冲张太后微弱一笑:“这还是要的,万一我有什么没想到的想问她,到时总得找着人吧?”
“沈侄女儿的意思,是以为舅母会滥用私刑?”张太后的语气越加不善。
“舅母多心了,侄女儿就是这么一提,不想舅母立马就想到这个层面上去了,想来舅母心里是早存了这个打算……”
“沈侄女儿还是安生养病,多余的事就莫费心去管了。”
“侄女儿没什么大碍,这点小事还能管的。”
两人一来一回,唇枪舌战,视周遭人如空气,连太皇太后都听不下去了,转头对沈夙媛道:“媛媛,你舅母说得也有道理,你正在病头上,还是少操一点心……这孙蕊兰,就让皇祖母代为看管吧。哀家以为,到时皇儿选秀事宜繁多,儿媳作为监督,最近也该是事务缠身,不过哀家清闲的很,刚好能接替过来。”
张太后每逢太皇太后总是要低一个头,说话自然不再硬气,僵硬地道:“这点琐事何必麻烦您……”一向
“怎么,莫非这点小事哀家都已经是管不得了?”
“这……是儿媳越礼,让您心里不痛快……然儿媳也是为您着想……”张太后仍在垂死挣扎,这孙蕊兰知晓的事太多,老东西和这小的一伙,若将人交给老东西,不就是让这小丫头给拿住了。万一回头撑不住供出些什么来……
“不必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下!”太皇太后一声令下,张太后立马消音闭嘴,她再不服气,以这老东西的资历身份,她仍是十分忌讳,不敢轻易撕破脸面。
沈夙媛轻喘一声,感激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她知晓她适才是冲动了,一时贪恋口舌之争,这不像她。
孙蕊兰一事完毕,沈夙媛便显得极为疲劳,她显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来,太皇太后瞧了,便道:“媛媛可是乏了?”
她未支声,太皇太后怜爱地瞧着她,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肩头,叹气:“今儿这事确实令人头疼,你带着病,想来此时必然累得很,皇祖母瞧在眼里实在心疼……”
“不碍事……”她低声道。
“在皇祖母眼里,你的病就是顶了天的大事,你这阵子好好安养,有需求的尽管派人到皇祖母这来说,至于选秀的事,你舅母和皇祖母会替你留着位,你莫担心……”太皇太后如是说道,而沈夙媛听在耳中,孙蕊兰对她造成的影响似乎也淡去了,她脸上恢复了笑容,出自真心。
“要皇祖母操劳,孙女惭愧……”
“同皇祖母这间需得这么客气么,傻孩子…!”嗔怪一声,温情画风却被张太后的突然介入打破,“侄女儿既然觉得倦怠,那舅母便就不再打扰了。”
太皇太后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这令老祖宗很不悦,她的眉头一拧,满含责怪之意,沉声道:“这般想回去,就自个回去!”
“儿媳是看侄女儿累得紧,想侄女儿好好休养故而才要道别……婆母实在也太偏心了些吧……?”张菱宛近四十的年纪,撒起娇来亦当仁不让,那张脸虽是显年轻,可这般矫揉造作还是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皇太后道:“得了,巴巴过来看的是你,心念着想早些离开的还是你,现在反倒怨怪哀家偏心?你若有媛媛一分贴心,哀家亦不会偏疼了谁!”
张太后一口气憋得几欲吐血,人也叫人领走了,如此还来责怪她不大方?这老东西根本就心长斜了!
然不论张太后怎么气恼,这位老祖宗式的人物还是牢固地压在她上头,她依旧拿人没辙,只得忍气吞声,叫太皇太后毫不避讳地斥责亦不能反嘴。
又耽搁了一炷香的时辰,祖孙俩亲密地说了会儿体几话,太皇太后才同张太后等一行人离开何芳斋,内院主屋里头立刻只剩伶仃几个伺候的,玉莹带孙蕊兰去治伤,宝芯一直是在门外守着,待人去后才进来,然她眼见躺在床上的沈夙媛神色不对,并不敢开口,而林妈妈则张嘴就道:“真个是气人!这孙蕊兰明显就不是高密之人!可怜好好的一个姑娘……”
“妈妈可觉得,夙媛做错了?”
林妈妈一惊,她本是气不过张太后以权势威胁,低声念叨了一句,转念已想到孙蕊兰是因沈夙媛最后所迫才会奋力一搏,借以逃生,心里一慌,忙道:“郡主、老奴并非这个意思,老奴…哎!老奴掌自个的嘴!”说着巴掌就要挨到脸上来,却叫沈夙媛出声制止。
“林妈妈!”她唤了声,遂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