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额头的汗都要流下来了,颤着声道:“恐怕这些小宫女不敢向娘娘说出来……”
“不敢?!”张太后的声音尖利刺耳,她一手攥紧茶杯,使劲捏着,就当时捏着她那个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声音冰冷,“哀家怎么觉得,这些贱婢私底下看哀家的笑话看得很欢呢!”
“娘娘……!”秦嬷嬷立马跪在地上,高喊,“是老奴失责,未曾及时发现,这才铸下大错!请娘娘责罚!老奴甘愿以死谢罪……”
“死有什么用!还不将那些嘴贱的宫女都给哀家杖毙!”说罢,张太后似是一口气上不来,气得整个人都剧烈抖动起来。
秦嬷嬷看在眼里,忙上去为她顺气,一边道:“老奴已命人将那几个贱婢处置了,几百个板子,定活不下来!不过看情势,这事情知道的人恐怕……”
“一定是她!是沈家的那个小贱—人!”张太后恶狠狠地咬着牙,恨意如一把锋利的刀子,若沈夙媛此时站在张太后面前,相信张太后绝不会犹豫就一刀刺下去了结她的性命!她真当恨极了,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在等着皇上下旨宣布皇后的人选,不想就在这节骨眼上,她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摆了一道!从来只要她阴别人,还没人能不知不觉地将把她给阴了!
“不如老奴叫些人将局势颠倒过来?”秦嬷嬷提议,既然明珠郡主会使这一招移花接木,扰乱人的视线,她们也可以调动人脉,将舆论的压力调转过来。
谁知秦嬷嬷的建议很快就被张太后否决了,她冷冷说道:“想要颠倒是非?谈何容易!若这时舆论起了变故,不正好证明哀家做贼心虚?哼!这丫头惯会伪装,而今装成重病模样,可怜兮兮地博取同情,就算我们加入再多的人手,这谣言传了这么久早入了人心,已经掰不回局势!”
“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秦嬷嬷问道,心里却隐约明白,这时候无论她们做出任何反击,亦是回天乏术,怪就怪她们察觉的实在太晚了,舆论的大潮早就压在沈夙媛一方。
张太后猛地手里攥着的茶杯往地上用力一摔,胸-脯强烈地上下起伏,宛若一只盛怒的母狮,她眼睛射出刻薄毒辣的恨意,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笔账,哀家会记住的!早晚都会讨回来!”
这边,传闻里重病难愈的当事人躺在凉席上,喝着茶,吃着果子,好不慵懒惬意。
日头高照,炎夏的气氛闷得人喘不过气,而她伸出嫩白小指,面庞保养极佳,如一块莹润美玉。
手往旁边一捞,却什么没捞着,一看,装有水果的盆子被林妈妈端走了。
林妈妈皱眉道:“郡主可不许再吃下去去了,您看您,养得这叫一个白白嫩嫩,妆都快掩盖不住你这容光焕发,春风得意的模样了!”
“啧,妈妈这遣词越发地深得我心,我可不就容光焕发,春风得意么!”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躺回床上,闭着眼慢吞吞地说道:“她不是那么喜欢找人做替罪羔羊么,那我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况且有她顶着,此时放在我身上的关注力就轻多了,我乐得清闲!”
反正她重病不愈,刚好不用争后位,自然顺理成章地退出风波中心。或许未来几日会闹得更厉害,然总比现在这样几方势力交错,谁也不撒手,死拖着强。
林妈妈见她满脸的不在乎,不由叹道:“那张太后还不把您给恨死了!”
“要是能一招就将她给气死,我还省事呢!这不,就是打了个开场么,事情还没完呢,我这位太后舅母就是个起头,麻烦还多着呢!指不定明儿就来了,林妈妈你可要顶住啊!”她眨巴着一双大眼,以一种调侃的口吻戏谑,眼中的神彩却莫名让林妈妈心尖一抖,莫名得头痛。
林妈妈知道郡主说得是实话,然她一想到沈家这拨人,头就越发痛了。
这糟心的日子,何时能完事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是和皇上啊,虽然两人没什么生理上的实质性进展,但是总觉得是福利的感觉……
忘调时间,哭,今晚会调好时间的
第50章最佳
如沈夙媛所言,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直接推上白热化的阶段,群众的情绪异常激动,可偏巧,这燥动的一波换了姓,许是作为无敌存在的一号种子沈郡主病况险峻,很难让人继续维持热情再往里头投股,因而后位的人选自然就分散到下面的二、三号等选手上头去,其中前林太傅士族同胞众多,斯文论理派遥遥领先,之后是一小股各家各派的奋力挣扎,素质参差不齐,谈话质量时常会出现“你再说我就揍你丫的”这种表现,剩下都是些中立帝,看情势说话,两边随时倒。而最高决策者朱炎陛下,则头一次一声不吭地观望着台下唾沫星子乱飚的臣子,人端正地坐着,听了好会子,才侧过头,手下招了招,喻德海眼尖地瞅见,一步步小心地上前来。
朱炎将眼神往下面投了一眼,再转过来看喻德海:“你觉得他们何时能讨论完毕?”
封后的事情从选秀结束开始已经拖延整整半个月,沈夙媛这一病倒本来还僵持的情形立刻爆发,既然现在不是一家独大,自然就谁都可以搏谁可以争,抱着这种思维的臣子,想着当初尚主的沈相,想着沈家今时无上的富贵荣誉,面上都装得一家亲,心里酸得都飘到十里开外。所以现在这等好机会摆在面前,不争才是傻子!
喻德海默默和皇上一起往下望,从早朝开始不知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