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清派欧非尘去协助行动组,他自己继续留下监视药品运输。
停机坪上技工正在做飞机起飞前的最后检查,研究所内一些未成形的药剂对环境有要求,搬完药品就关上了门。除了八名负责做记录的研究员之外,只有两名保镖守在门口。
方越开始在电线上做手脚,并在易燃物品下埋了雷,他看到了这些研究员的日常记录,上边的的信息都是手写的,非常详细的记载了药剂成型的过程,妇儿少壮等实验体在染药之后的变化,和最终死状。
这些书写着罪恶的东西在今天,都会陪着这些犯罪的人一起飞灰湮灭。
☆、迷雾未消2【完】
方越动作很快,可当他往出走的时候,所放置的第一颗□□已经开始爆炸了。四周发出电流兹兹做响的声音,他咬着牙快跑,对自己会不会被波及并没有什么把握。
研究员们开始发现异样,他们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防毒面具,虽然手边都是剧毒的药品,唯独没有枪。也没有体力超过爆炸的速度,在惊觉的一瞬间已经被卷入火海。
方越把最后的生路留在最后的铁门,此时他拼全力的朝那个方向奔走出去,只是,他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
来研究所报信的那个人范正清不认识,总部人多,行动部又是人员更迭最快的地方,身为代总长日理万机,范正清不认识他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个人称呼吕三‘吕三副部长’,就很不对劲儿了。
吕三全名吕宜春,轮不到下面的人称呼他诨名。
范正清心想,这个人也许不是自己人,可能敌人想用调虎离山之计。
那他不妨将计就计,看看这个神通广大的敌人究竟想干什么。
配合的送走欧非尘,范正清有条不紊的排兵掠阵,看着最后一箱试剂安全的装到飞机上,心中的大石落地。
不久之后,黑夜终于吞噬了最后一丝太阳,爆炸声响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范正清原以为对方会对飞机上的试剂下手,一直等在停机坪,谁知那人深谋远虑,直接斩草除根,毁了实验室。
能大摇大摆进入被封锁的跟铁桶一样的研究所,他心中已经猜出来人是谁。范正清命令众人去叫消防车,咬着牙冲向爆炸地点,看着那掉了漆的的铁锈大门,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枪。
他不止一次想过方越会不会是潜伏者,就算到了现在,只要这扇门没有打开,他都抱着一丝不是他的希望。
如果被别人发现了方越盗了计划,那家伙迎来的固然只有一个死字。他们两人关系密切,自己的后果未必能比方越好多少。
他忽然很想点只烟,静下心好好吸上一口。
那扇门终究开始开了。
方越的头发边缘焦了一些,脸上带着点黑灰,跌跌撞撞的出来,兴许知道自己的状况,发觉被范正清用枪指着脑袋,神色非常平静。
范正清近乎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方越皮肤有些地方被热气灼到,现在只是觉得扎入肉中的疼,这种伤第二天就会泛白,第三天会在皮下鼓起水灵灵的泡。泡不能挑破,轻度伤的话一个星期会自己瘪回去愈合,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如果挑破了,就跟拨出了肌肤没什么区别,不但让人深受疼痛的折磨,还会结成难以愈合的伤疤。
范正清和方越二人因为立场不同,所种下的试探和谎言早形成许多烧伤痕迹,现在这些伤都被针尖挑破了,脓水从破裂处大块大块的流出来,是个人都觉得疼的受不了。
方越脸色苍白,形若强弩之末,还有十分钟就到六点了,他必须在那之前赶上飞机,道,“父亲曾经教导我们,第一不可忘国忧,第二不可负人心。那时我还小,当他小题大做,老调常谈。等开战之后却会常常想到这两句话,二哥,是你走错路了。”
范正清冷笑,“他教你的这些废话只会要了你的命。”
方越道,“可是现在想要我的命的人是你。”
范正清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他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他被忠义军报复性伏击,一天下来保护他的人不是逃了就是死了。他弹尽粮绝,身上受了伤,旧伤的爆发让人难以忍受,就像有一个拙劣的乐手在他脑袋中拉着手风琴,闹的人只能看着树影躺在地上等死。
子弹冲着他的心脏飞过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方越开着一辆破车,就那么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挡在他身前。
像是不要命了。
这是救了他一命的兄弟,唯一肯冒着危险去救他的兄弟。
最后的爆炸震的铁门歪了个角,里边的热浪微微冲了出来。范正清拉开枪的保险,从齿缝中逼出,“是你先不顾兄弟之情,不能怪我。”
方越微微一笑,眉宇间带着一点凄厉。
范正清强调,“这是你欠我的。”
方越稍微偏了偏头,范正清的枪立即跟了过去,方越道,“我就说让你不要小看任何人,你计较过欧非尘的想法吗。”
范正清一怔。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脸色大变。
“别开枪,会暴漏你的方位。”方越咳嗽一声,大概被刚刚的爆炸震伤了内脏,嘴角流出鲜血。他道,“比起杀我,欧非尘更想杀你。你说如果他过来,是说我们是合谋者,还是说你是缉拿苍鹰的功臣。”
范正清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眸如泥胎般漆黑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