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酸涩涌上心头。
她垂下头不说话。
赵婶心里难受,两个人一时没说话。
进了屋坐下,赵婶翻柜子给她找杯子倒水。她现在也不住这里,一直在女儿家带孩子,一年也不回来几遭的,今天晚上过来说拿点东西,居然就遇上锦澈。
她这样忙着,锦澈不好大喇喇坐着,站起来跟着她。
赵婶嘴里说着。“坐着孩子,你坐着,我给你找点水喝,我找个杯子。”
翻来覆去的说。手没停,可是心思分明不在找杯子身上,这样翻了半天,不大的屋子翻了遍也没找到。
锦澈看着她打开抽屉,瞟见杯子就在那里,她却又关上,继续执着的翻着柜子,发福的身子爬上爬下,嘴里一直嘟嘟囔囔。
慢慢的锦澈心里生出几分凄凉来,她走过去扶着,拖着她坐下。
赵婶赫赫的喘了口气。“真是老了,自己收的东西,怎么就记不住摆哪里了。你看看你看看。。。”
锦澈从抽屉里拿出杯子,去厨房里找到电热水壶,开了水龙头洗干净,灌满水插上电,呜呜的开始煮水。
回身走到赵婶身边,蹲下来,握了她粗糙的手。轻轻的问她。
“咱们这什么时候拆呢?”
“不知道啊不知道。”赵婶摇晃着头。“天天说天天说,赔的这点钱,不够回迁的,咱们这里都是老人,离了这儿住哪去?大家选了几个人,一直在跟开发商谈判呢。情形也不大好。”
锦澈记得她女儿家条件也不太好。老人家或许不愿意动,从小生活的地方,习惯的人,习惯的物,搬去新的地方怎么适应,不要说时间长了就好了,他们这样的年纪,还有多长的时间去习惯呢。
但是小辈儿应该对这拆迁还是放了指望的。路苑对年轻人来说太旧了。
这里环境嘈杂恶劣,大街上只有摊贩和门面肮脏的饭店,大型的商场购物游乐中心一直说要建要建,一直没建成。年轻人要出去玩,要去消费,交通又不便利,到市中心的公交车是多的,可是挤,脏,破,小偷也不少。好容易到了市中心,下车时候已经灰头土脸,年轻光鲜的生命,谁不愿意漂漂亮亮。
路苑打头,都拆了重建。
锦澈心里一片灰暗。虽然没有真正的物是人非,可是这些东西她想她早就失去了。
☆、出走
两个人静静的坐了半晌。水咕咕的在壶里煮着,过了一会儿,听到铮的一声,热水壶跳了闸,水烧开了。
锦澈起来给两人倒了水。大热的天,热水没办法入口,都搁在茶几上凉着。
赵婶问她。“回来多久了?”
“今天刚到的。”锦澈说。
“谁接的你?锦澄么?”赵婶说。
锦澈把杯子握在手里,白瓷的杯子,上面描着一圈一圈的金色的缠枝,她大拇指绕着缠枝走,轻轻的描画。
杯子装着刚滚过的水,烫的她快要握不住。
“赵婶,锦澄不住这里了是么?”
赵婶嗯了一声。“他跟你说过了吧。”
锦澈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呢?”锦澈问。
“你走没多久就搬了。也是的,半大个孩子哪能自己照顾自己呢。”顿了顿。“他走前,还过来跟我打了声招呼。说是要搬去跟锦清住了。”
锦清么?锦澈垂下头,头发散落下来,遮住她的脸。
锦澄性子极冷,等闲不愿搭理身边的人。这么久的邻居,见面了宁愿低头也不愿意打招呼。他主动告诉邻居自己的去向,自然是知道她会来找他。
可是说他搬去跟锦清一起住了么?
锦澈却是不信的。从小他就和锦清不亲,好容易见个面也是冷着一张脸说不上几句话。后来年纪越大,越性连面都不用见了。
瞧着她反应不对。
“锦澄没告诉你!!!那你刚才是??”
是啊,她刚才是回家。
“我说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锦澄呢,你回来他也不知道?”
何止是她回来他不知道,自她到了阅江,他们就再没联系上过。
赵婶叹了口气,像是有几分了解。
“你走了,锦澄这孩子日子不好过。他平常也就不爱说话。你刚走那段时间,我往楼下看,总看着他一个人站在楼下,抬着头看天,孤零零的。造孽啊,一个小孩子,我看着真是可怜。”
赵婶看她的样子,“锦澄都没跟你说?”
伸手摸摸锦澈的头,不住叹气,“你们这几个孩子。”
锦澈两只手握住杯,烫的很,但是没她心里烫,她的脸上没有表情。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也不想想真叫人担心。”赵婶杯子拿起来,起身走到厨房,把水泼了,杯子晾着。
她不再说什么了。
“走吧走吧。我也该回去了。”她进去去收拾要带去女儿家的东西。“你也走吧,天晚了,末班车也没了。安顿好了,给赵婶来个电话。”
锦澈告辞出门。她缓缓的往下走,楼道的灯次第的亮了,又次第的熄了。
她站在门口,跟傻了一样,浑身僵硬着,半天没动。抬头望望天。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云彩,黑漆漆的一片。
可是锦澄去了哪里呢?
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不肯接她的电话,也不愿意住这个房子,甚至不去动她留给他的钱。。。。。他性子这样倔,可从没这样负气过。
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两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