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气若游丝的宗正则的面部猛然抽搐,五官愈发的扭曲,对方满意地松口,冷笑着回味着齿间的鲜血。
“你死定了。”“他”沙哑地出声,宗正则的脸色开始发紫,这是接近死亡的整照片。
可就在此时,他被紧紧扼住的咽喉骤然一松,险些断绝的呼吸又顺畅起来,他的身体一下子没承受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在干嘛?!”“钟致远”愤怒地质问道,钟云从侧过脸,目光平淡地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大概是j-i,ng神力爆发的太厉害,他眼球里部分毛细血管发生了爆裂,一时间,他的眼白漂着一大团血红,看着很是骇人。
“他”的喉间又开始发痒,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钟云从叹了一声:“你咳嗽的模样和频率,都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也就是昨天吧,他还记得自己提醒了那位女士,让她去看医生。
“何女士,您真的很厉害。不过要是之前我就知道您是一位这样出色的幻术师的话,大概不至于被您玩弄于股掌之上,以至于陷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模糊,那张他熟悉的脸,逐渐变得y-in鸷狠毒,像是覆上了一层假面,将所有的亲切感都掩去了。
这样也好。他心想,那就不会下不了手了。
第165章 反扑
何慧琼在治管局的存在感向来不是很高,从前她与丈夫任琰都属于管理层,但显然后者职位和风头都要更高,而她为人冷淡,不苟言笑,难以亲近,又长期远离第一线,日积月累,中下层的治安官们对她自然不甚了解。后来原本的任副局长出事之后,她主动远离了权力漩涡中心,人也愈发沉默,加上身体原因,近期也不怎么出现在局里了。
正是因为这样,很多人都忽略了其实她也是名异能者,甚至都不清楚她是一名强大的幻觉制造者。
对于何慧琼,宗正则自然要比一般人熟悉些,但毕竟她已经超过十年没出过手了,宗正则一时半会儿也没联想到她。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和钟云从,在一开始就落入了何慧琼的陷阱里。
钟云从在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踏入了何慧琼所释放的幻象之中。
何慧琼的异能,能够作用于视、听、嗅、味、触等所有感官,而在她全力以赴的状况下,甚至还能感染攻击对象的情绪——所以宗正则二人才会变得狂暴且难以自制。
钟云从两侧的太阳x,ue在突突地跳,脑子里有块区域痛的快要爆炸了,冷汗涔涔而落,他有点站不稳,于是靠到了墙上,但两条腿还是不住地发软,于是沿着墙面慢慢滑落。
何慧琼已经显露了真容,不过她一直在咳嗽,边咳边呕血,背脊也越来越弯,根本没法说话。
钟云从先是扭头看了一眼才刚缓过气的宗正则,宗正则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而后转过脸直视着何慧琼,然后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慧琼外套的前襟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的一塌糊涂,触目惊心,看起来,她真的病得很重了。
恰好,她的咳嗽也稍稍平息,她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钟云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着你有点眼熟,不过当时没想起来……毕竟那个人,我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了。”
她答非所问,钟云从皱起了眉,身体很不舒服,这让他的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何慧琼不再看他,她的视线反而落在了不远处的宗正则脸上,后者依旧面无表情,但紧绷的眼角和嘴角多少泄露了一点他真实的情绪。
何慧琼蓦地放声大笑:“怎么?怕我把真相告诉他?”
宗正则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鼻翼边上的纹路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钟云从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不对劲,他望向何慧琼的目光凌厉起来:“什么真相?”
何慧琼迎着宗正则要杀人的目光,冲着钟云从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钟云从呼吸一滞:“你见过我父亲?”
“那个叫……钟致远的么?”何慧琼捂着嘴又咳了两声,声音断断续续地指缝间漏出来,“是,见过。”
钟云从的指甲抠进了墙壁里,而他本人对此毫无知觉:“他在哪里?!”
何慧琼慢条斯理地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沫,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别担心,我敢保证,你近期就能见到他。”
她说完,又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对着他。
“你……”钟云从的声线忽然变得飘忽起来,他竟然没有勇气再往下问。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也可能是不想知道。
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然后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还要用……这样的手段。”
他对于何慧琼居然利用钟致远设套迷惑他、并打算以此借刀杀人的伎俩十分的愤怒且不齿。
他的耿耿于怀表现的很明显,但那女人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索性也坐到了地上。
钟云从瞥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模样,真有点担心她把肺给咳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又能发声:“这个问题,不如去问问宗正则自己。”
她的声音明明虚弱无力,但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透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