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多要事要处理。”
他转过身来,如同被丝线操纵的傀儡。
凌晨,惊蛰赶了回来,禀报道:“初步猜测,属下给表小姐的méng_hàn_yào让她身边的人掉了包,是前朝的人,他们知道了沉大人的身份。”
一夜未睡的元礼承呼吸一滞。他害得她——亲手毒杀了她。他突然心生恐惧,只怕她要恨他了。
“另,表小姐怀孕了。”
他心一颤,只觉得脖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
“属下斗胆一句,”惊蛰道,“前朝的人一直埋伏在表小姐身边,表小姐有孕一事他们也知晓了,只怕,夜长梦多。”
元礼承木了许久,才开口道:“陌儿可有消息了?”沉曦死了,她弟弟不能再出事。
惊蛰点头,“沉大人似乎事先安排了人送他西下,可后来表少爷听说了沉府出事,又折了回来,只怕不日便能入城了。”
“你领人去拦截,千万不能让他入城。”元礼承手紧了紧,“就和他说……让他先躲一躲,等时政稳定下来后,我会想办法救他。砂儿我会好好照顾,他不用担心。”
惊蛰领命,正欲离去,元礼承又补了一句,“告诉他,叫他千万别冲动。”
“属下领命!”惊蛰抱拳后离去。
***
夜凉似水。
四月的天,乍暖还寒,龙床上的人只盖着薄被,却是满头大汗,双目痛苦紧闭,似经受着极可怕的梦魇,挣扎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元德帝终于从梦中突醒,惊坐而起,他满脸冰凉,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汗水。梦中那种可怕的无力感,在狠狠地拉着他,似要将他拉下地狱,可他终于好不容易挣扎出来,这种可怕的感觉却也随他出了梦,漫延至现实。
外室的烛火渐渐明亮起来,很快有太监宫女无声鱼贯而入,齐齐跪在屏风前,听候差遣。
许久之后,龙床上传来一声疲惫苍凉的声音,“退下吧。”
灯火逐盏熄灭,到后来,只余几盏暗灯。
元德帝已无了睡意,起身来看到窗前,看着窗外散发着冷光的明月。
这月亮,和那个时候的她多像啊,整个人都好冷,不再带着一丝温情。
他答应了她,要保住她腹中胎儿的,可他到最后还是没保住。这当中,是谁出了差错呢——
“承儿,不是母后心狠,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你可知道这孩子是什么人?他母亲是前朝太子之长女,父亲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将来他若是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可是他不一定会是男婴……”
“不一定要是男婴才能乱了我大满朝江山!你要想想白思蓝的教训!”
“大满朝何需惧怕一个未出世的婴孩?”
“承儿!”
“母后……”
“承儿,母后也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母后请说!”
“你与画儿成婚以来,一直不曾同房,画儿何其无辜?母后答应你,只要画儿怀上孩子,平安出世,那她的也可以。”
元德帝闭目,双手紧紧按在窗台上,青筋四起。
酒陌的人头,终是毁了他们二人仅存的信任。她也如她所言——如果孩子保不住,我也绝不会在世上苟活。
暗卫不会叛变。惊蛰,从来就是母后的人,是母后安插在他身边伪装得最好的一个耳目。
她质问他——为何要杀了酒陌?他无言以对。他不止杀了酒陌,他还杀了沉曦,杀了她腹中胎儿。
她簪子插-入自己胸口的时候,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和她说对不起。她流泪说恨他的时候,他原以为自己已是世上最悲凉的人。
可是,当她紧接着毒发身亡,死在自己怀中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悲凉。
她伤了他,他不敢叫御医,可当她软在自己怀中,口中不断吐出鲜血的时候,他开始疯狂地叫喊“御医”。
御医赶来,想要为他包扎伤口,他揪住他的衣领,吼道:“救她!朕要你救她!”
御医诊脉后跪倒在地,叫他节哀,他垂眸,那一刻忽然猛地停下了无用的眼泪,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哭得歇斯底里,一遍一遍叫喊着她的名字。
不知不觉中,他胸前的簪子越入越深,他却毫无察觉……
他记得,最后他问——母后,把我和砂儿……葬在一起好吗?
母后摇头说不能,她说她会把酒砂葬在南海。
他落泪,闭上了眼。大满朝的帝王陵在北山,她却说要将她葬在南海。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比生前还要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
要大结局啦,暂定的大结局(下)或者番外有:
一、元德帝和安宁儿
二、沉曦、酒陌、南陆的包子们。
另外会简单交待下暖娘和元极帝、暖暖和叶慕阳,酒爹和郡主,唔……还有谁的想看的?
☆、19.1
两日后,四月初十,皇太后因思念先帝,于养心殿院中白梅树下上吊殉情。
酒砂听说后,沉默许久,觉得心中难受。沉曦轻拥住她,低声道:“她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们姐弟了。”
“可她……终究是我姨母。”酒砂低低道。
皇太后停灵次日,文长懿得圣诏入宫。
文长懿战战兢兢,匍匐在殿前,“圣上,请饶小女一命。”
元德帝居高临下,不怒而威,“大将军夫人是觉得,她为皇太后传信田考,诛杀酒眷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