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指着那些首饰,对宁徽道:“你看,这些首饰虽然琳琅满目,格外奢华炫目,但是摆在隔断里,粗粗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却让我有种极度不适和怪异之感。”
“你觉得哪里不适和怪异?”
“我虽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常戴这些首饰,但我也是一个女人,或许女人看这些东西,天生就比男人会更敏锐一些。”她说完顿了顿,才又道:“它们……不像是同一个女人的喜好。”
☆、180819
“你瞧。”明烟挨个点指, “有的奢丽繁复, 有的朴素华美,有的适合年轻女子, 有的则适合已婚贵妇……差别很大,所以摆在一起,粗粗一眼看过去, 会觉得格格不入,不像同一名女子的闺中物。”
见宁徽没有说话, 明烟又道:“你刚刚也说了, 湛王只有王妃一位女眷, 那这些奇怪缺损的首饰又该是何人的呢?这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饰物,如果湛王府女眷众多,还能理解,可偏偏只有王妃一人,这便很奇怪了。”
“或许这些疑问, 等咱们见到湛王妃之后, 就会有结论了。”宁徽说完, 问明烟, “有绢帕吗?”
明烟摇头。宁徽哼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眼下不是。”
宁徽瞥她一眼,随后矮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她皂色官袍的下摆,然后往上扯高。明烟吃了一惊,“宁徽, 你干嘛!我、我好歹是个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这会儿子承认自己是女人了?”他抓着那下摆兜成一个圈,将隔断里的首饰逐一取出,丟在了那一圈下摆兜子中,“这些都要带走。”
明烟气结,“为什么是我兜着?”
“因为你是女人。”
“我不是……”
他闻言欺近身,“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不然我来验验身如何?”
明烟兜着那堆首饰躲避不及,被他困在身前。身后是方鼎尊,身前是宁徽身上徐徐透过来的温热气息,她微微有些慌了,呵斥道:“你以权谋私欺负我,就不能以权谋私破破案?”
他凑到耳边,低声道:“着急破这个案子的人是你吧?我若帮忙,可有什么好处?”
“你身在其位,却问我要好处?”
他却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这风口浪尖,最后那黑锅还是要落在戴宗林身上的,你信不信?”
“你倒是一点不怕他。”
他哼笑:“怕?怕什么?他有什么可怕的,一身把柄……”
见他越靠越近,明烟气得一手推他,却哪里推得动。他俯身贴面道:“答应搬来和我同住,这遭便放过你。”
想得美。她翻白眼道:“做梦。”
他微笑,直起身,“我却觉得我能如愿以偿,你信不信?”
明烟不理他,兜着一堆残缺首饰,率先往回走。待回到了书房,便去湛王的书房抽屉里翻找,想寻个裹住这些首饰的物什,却在宁徽刚刚寻到蜡烛的那个抽屉中,发现了一本书。
书是硬皮的,看起来很贵重精美。明烟打量了一会,忽然解开书封上的搭扣,轻轻掀开,随后愣住。
宁徽凑上前,发现那书乃是中空,里面此刻静静躺着一枚耳铛。艳红珊瑚珠的坠子,透出隐隐的华美。
明烟喃喃道:“又是一枚耳铛……”她慢慢将耳铛从书中取出来,对宁徽道:“不过这枚耳铛挺特别,应该是有人经常抚摸的。”
她指给宁徽看,“你看耳铛的银饰部分这个位置明显比别处色暗,那应该是有人用手常常去摸造成的,人手上汗渍侵蚀留下的痕迹。”
这书房是湛王的,能做到经常触摸,除了湛王应该也没旁人了。
明烟看了宁徽一眼,“看来这个耳铛的主人对湛王来说,意义非同寻常。”睹物思人……莫非这耳铛的主人已死?
宁徽微微拢袖,“我倒是从未听说,湛王和什么女子有过牵扯……也带上吧,我们去趟湛王府。”
出了书房,明烟坚持要去看一眼穿景湖。宁徽问其原由,听她道:“湛王的死尸就在跑马场和穿景湖中央的那条连线位置上,让我有点介意……既然去看过跑马场,也一道看看穿景湖吧,看完我们再去湛王府。”
“这么冷的天气,穿景湖有什么好看,估计都冻了冰。”
听宁徽如此抱怨,明烟却摇摇头,“我听说当初先帝之所以会中意此地为皇家跑马场,是因为这处地界紧邻地心温泉湖,想来以先帝那般骄奢淫逸,是不会放过这等天然享受的,所以我赌湛王别院里这处穿景湖引入的乃是地心温泉之水。”
宁徽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冬日里能一赏温泉湖之美景,还不算惬意吗?”她说完一笑,先行了。
算是被明烟一言料中,湛王别院这处穿景湖的确引入的地心温泉,还未到近前,便见到湖边竟有不少临湖漂浮的柳绿之色,而湖中徐徐氤氲的浅薄雾气,更是冬日干枯里的一道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