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道:“若不是老大家的提醒,我还没想到,延宁那孩子在书院也太苦了点,有点钱都攒下来给咱们了,自己舍不得吃好的,这回去看他,比上次还瘦呢,衣裳空荡荡的挂在身上,见了真叫人心疼。”
一听到这话,蒋氏眼眶红了,立时道:“那就买头牛罢,延宁科举在即,咱们也好趁着这时日,替他把身子好好补回来,别到时候考试给累到了。”
倒是李氏,听到公婆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儿子才考虑买牛的意思,忍不住道:“买牛倒是无妨,只是怕家里手头紧,就算咱们有了牛车,一个月也去不了几次城里,延宁实在用不上……”
“这个老大家的不必担心。”刘大爷听出了李氏的言外之意,笑道,“别说咱家攒的钱够买好几头牛了,就是延宁这次攒下来给我的钱,也够买头壮牛的。”
“那就买罢。”刘二叔几兄弟笑呵呵的道,“要买就年前买,趁着农闲的时候,咱们把板车打好,过年走亲戚也方便。”
瞧着兄弟几个兴奋的样子,就知道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有车一族都是很体面的事。
“行,你们先把板车做起来,迟早用得上。”刘大爷点头,想了想又道,“现在势头很好,但咱家人手就有些少了,光顾着卖鸡蛋,等时日一长,地里的活肯定干不完。”
“因此我有个想法,老二家的在她娘家待的时日也够长,消停了快一个月,想来也有所反省,现在正是需要人手之际,我想叫人送个信去,让她这几日便回来。就是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刘大爷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没有了声音,且不提刘大爷是不是真心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但王氏与他们都是一辈的,要不要她回来这件事,他们实在没有发言权。
只李氏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低了头,心里明白公公其实是在问自己呢。
其实上回刘大爷怒气冲冲,态度强硬的要把王氏送回娘家反省,固然是因为王氏踩了他的底线,但也是因为王氏踩到的是李氏和刘青,而李氏和刘青又是刘延宁最关心也最亲近的人,等于李氏间接的踩到了刘延宁——真要被刘延宁知道他娘亲和唯一的亲妹妹,在家里是怎么受这个二婶磋磨排挤的,恐怕这事就没办法善了。
毕竟再年轻的男子,也有一身的血性,说不得刘延宁书生意气上来,就要拒绝刘家人的资助,再闹个分家,与王氏老死不相往来,这个家就真的四分五散了。
更重要的是,刘延宁寒窗苦读数十年,如今终于要参加科举,眼瞧着迎来收获的时候,刘家人又如何能看着他一时意气用事,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因此刘大爷对王氏的处罚,虽然称不上包庇,但也是为了安抚刘青和李氏的情绪,只要她们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这事别告诉刘延宁,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王氏在刘延宁心里,还是以前那个二婶,刘家也是以往那个其乐融融的刘家。
既然对王氏的处置是为了李氏,现在让王氏回来,自然也要征求李氏的同意,不然李氏的怨气还没有消的话,之前做的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刘大爷做事如此有章法,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
果然下一秒,刘大爷见没人作声,便把目光转到了李氏身上,温声道:“老大家的有什么意见吗?”
李氏心里也门清,先前又做了心理准备,听到公公问自己,便抬起头笑道:“二弟妹回来也好,不说如今家里忙不过来,就是小七,也不能一直没有娘在旁边照顾罢。”
李氏这话说得漂亮,绝口不提王氏被赶回娘家的缘由,好像早就不在意这事了一样,刘大爷他们听了自然也舒坦。
就连对李氏很少点赞的蒋氏,听到这句漂亮话,都忍不住点头笑道:“老大家的就是这点好,大度,不喜欢斤斤计较,延宁和青青也都是随了你。”
李氏刚表完态,刘二叔也开口,他作为王氏的丈夫,除了当事人,他对妻子的行为是最忌讳的那一个,毕竟连个女人都管不住,由着她在家里搅风搅雨,传出去他自个儿脸上也不好看,因此刘二叔沉着声道,“爹娘和大嫂放心,王氏这次回来,不管她有没有改正,我也一定看好,断不会再让她像以往那般胡作非为。”
“二叔这么说就见外了,二弟妹那会儿也是无心,咱们一家人,天天见面难免有摩擦的时候,也不必计较这些。”李氏都表态了,自然也不介意再说些漂亮话,她说完又问,“爹娘可决定了何时接二弟妹回来?二弟妹回娘家的时候便是一个人回的,村子里难免有人说闲话。要我说,这回还是叫二叔走一趟,把她接回来罢,这样二弟妹脸上也好看。”
李氏平日里不声不响,不管被王氏怎么挤兑都没有怨言,那是因为以前,她知道没能力,寄人篱下,儿女都要靠他们养着,她除了隐忍也其他办法。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儿子考取功名的日子近在眼前,现在还能给家里挣钱,上次公公从城里回来,就带了儿子攒的好几两银子,女儿在赚钱这事上就更叫人震惊了,好像老天特意赏饭吃一样,脑瓜子里全是好点子。可以说,他们大房现在在这个家里,贡献都有了,并非再像以前一样吃软饭,她又有这一双优秀的儿女,两个孩子虽然嘴上不说,却都希望把她腰杆挺起来过日子,她又如何忍心叫他们失望?
李氏能生出刘延宁这么个与刘家人完全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