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毕竟提供这东坡肘子的人并非是她。想了想,状似不经意地询问:“小染你近来心情如何?”
顾染将帕子放下:“本来不怎么样,吃了你的肘子后勉强凑合吧。”眉梢一挑,“怎么,又是哪家姑娘瞧上你家夫君了?”
楚霓一下破功,作势欲打她:“吃了老娘的肘子,你就不能说句好话?!”
顾染咧嘴一笑:“我这不是夸你家夫君宝刀未老嘛!”
楚霓眯了眯眼,却没再说话——顾染确实说中了,她最近就因着此事不大理他。
顾染见她这模样便明白了大半,热心提醒:“可是柳家的姑娘?”
楚霓不满地睨着她:“你竟然知道却不告诉我!”
顾染摇摇头:“非也非也,我也是最近上朝见你家右相同柳大人说话不似平时熟络,正想着一向外圆内方的人怎么如此冷淡。”瞧了瞧楚霓的神色,笑道,“原来是因为柳家的姑娘。”
楚霓很是忿忿:“你说他都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有人赶着要嫁给他!”
顾染笑得好不开心:“谁叫我们的右相芝兰玉树,fēng_liú倜傥呢?更何况他当年以弱冠之龄考取状元,文章写得那叫一个惊才绝艳。这般人物,就是到了四十恐怕也魅力难减呀。”见楚霓脸上隐隐露出得意,全然没有方才的愤恨,打趣道,“若非这般,你当初也不会嫁给他吧。”
楚霓尽力按捺嘴角的弧度,淡淡道:“那也不能给我招蜂引蝶。”
顾染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好笑地看着她:“我真想看看右相听见你这话时的表情。招蜂引蝶?右相若是真想那般,早有你哭的了。这些年他只守着你和三个孩子,一心一意待着你,不知让多少女人羡慕你的福气。”
又拍了拍她的肩,一脸感慨,“你是不知这些时日他有多冷淡,我都不敢离他太近,深怕殃及池鱼。”
见楚霓低着头不说话,微微一笑:“今日朝中事务不多,他酉时就该回来了。你若再与他怄气,我这个左相迟早要遭殃。”
说完转身便走,茸茸见着这番情景,也顾不上旁的,连连向自家公主递眼色,递得眼角都抽搐了,楚霓才反应过来,疾步追上顾染,将她拦在门口。
“小染,你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顾染见楚霓出声将她拦下,却是一脸为难,瞬间便明白了七分,却不打算替她说出来。
楚霓见她已是了然,也不再纠结,直言道:“你还是不肯原谅皇上吗?”
顾染眉眼带笑:“庆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皇上,我是臣子,哪里谈得上原谅与否?”
楚霓看着她的笑直皱眉:“我知道你因小霜的事对他很是不满,可我也打听过了,那凤新国的摄政王堪为良配。”
顾染不怒反笑:“良配?他们从未谋面。”
“可就算嫁给凤新国的公子,结果又会好上多少?不过就是多见过几面罢了,最后这日子还不是得一天天自己过。”
见顾染没有反驳,楚霓再接再厉,“再说,当时小霜和亲,你不也有责任吗?陈寐她身为贵妃,本就不是个善茬儿,陛下对你的喜欢又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平日让她父亲陈淮给你使绊子,你不说出来悄悄还回去也就算了。可这次因陈芷早有心上人,他们便推着小霜去和亲时,你又为何要忍?若是你对陛下说不,他敢不顺着你的意吗?!”
楚霓越说越生气:“我看你平日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找着机会就整治一下陈家的人,怎么到了那种时候却是什么都不做了?”
抬头看着顾染,却见她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楚霓的气焰一下便灭了。她向来受不了顾染这样看她。明明那么平静,却总是让她觉得难过。
唉,她这个快四十岁的贵妇,最后只能用小孩子的撇嘴来掩饰内心的不知所措:“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再说了,你从来都明白的不是么?陛下一向别扭,他这次是希望你能求助于他,不要总是一个人担着。若说这世上有谁比你更疼小霜,想必也就是他了。他怎么可能真的把小霜往火坑里推。”
顾染又静静看了她半晌,这才开口:“这次别扭的人不是他,是我。”
楚霓疑惑了:“你说什么?”
顾染敛目:“我从来没有责怪陛下将小霜嫁给萧彻。我只是,”不知为何顿了顿,“我只是既不愿她嫁到凤新国,却又希望她嫁到凤新国罢了。”
楚霓揉揉脑袋:“小染你在说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听不懂你们这样说话的。”
顾染笑了笑:“听不懂不是很好么?”
楚霓知晓她心中定是有事,却是不愿告诉自己。心下难免失落,却又很快释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掩藏的角落。便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我只要知道你并不曾责怪陛下就好。”
顾染想起什么,问她:“今日的肘子是他吩咐御厨做的?”
楚霓讪讪一笑,仍是不忘给自己弟弟说着好话:“你看他对你多上心呀,吃的用的都想得那般仔细,连我这个做姐姐的都有些羡慕。”说着说着来了劲儿,“你看,小霜都嫁人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顾染一哂:“你家里还有三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呢,其中两个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再加上晚晚那个丫头,啧啧,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他们吧。”
楚霓不置可否:“今日既然都把话说的都这么明白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