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这会儿该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知墨仙官,你刚才说昀崖殿下去了浩澜宫?”
哟,终于正常回来了。“仙子,殿下去了好一会儿,现在应该到了。”
“多谢知墨仙官告知,小仙这就回去。”
倚游硬着头皮回到浩澜宫,远远便望见瑞气四溢,霞光满天,昀崖殿下的坐骑赤龙正盘在云端打瞌睡,宫门口倒是清荡荡的。倚游降下云头,守宫门的仙童萤烛萤光跑过来叫道:“倚游姐姐,倚游姐姐,你可回来啦!”
倚游扶额道:“昀崖殿下来了多久?”
萤烛:“半个时辰。”
“殿下现在人在何处?”
萤光;“和帝君大人在正殿饮茶。”
“什么?师父出关了?”
萤烛:“是呀,昀崖殿下坐了一会儿,帝君大人就出关了。”
倚游心中欢喜,一路小跑着奔到正殿,忽想起师父平日的教导,忙掏出随身的菱花镜略略了整理仪容,端端正正走进殿去。
正殿中央,炉香袅袅,昀崖殿下与东方帝君围着棋盘相对而坐。昀崖殿下手捧茶盏,轻轻吹着茶末,东方帝君左手抚髯,右手执棋。倚游轻轻笑了,师父这把美髯是他的心头宝,呵护得紧,平常轻易不碰,只有心中纠结才会做这个动作师父,现在必定是遇到了解不开的棋局。倚游咳嗽一声,端庄行礼。
“小仙拜见昀崖殿下,拜见师父。”
东方帝君手一抖,所执棋子掉落棋盘,乱了格局。东方帝君板起脸神情很是严肃:“你这丫头,吓了我一跳。这棋本来下得好好的,这下全乱了。”
倚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行了一礼:“是倚游冒失了,扰了二位的兴致,请殿下和师父勿怪。”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你去沏茶吧。”
“是,师父。”
倚游取出茶叶,眼角瞥见撷梦史长河在殿外探头,倚游布好茶,走出殿外。
“长河,出了什么事。”
“倚游姐姐,领头的魇兽病了,其他的也是无精打采,今夜怕是无法下凡取梦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昨晚还好好的呢。”
“别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带我去看看。”
倚游匆匆忙忙赶到撷梦院,魇兽为鹿头马身,平常最喜欢结伴追逐嬉戏,每次一进院中便热闹得紧,现在却是安静一片。领头的魇兽在院中央的水池旁懒懒卧卧着,其他的魇兽围在一旁,呦呦低鸣。倚游小心地拨开它们,摸摸领头的魇兽,问道:“疏疏?你怎么了。”
疏疏形似梅枝的美丽鹿角轻微颤了颤,又归于平静。
“疏疏,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跟我说,我不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疏疏抬起头蹭了蹭倚游的手臂,又扭过头去。倚游垂眸,发觉疏疏腹胀如鼓,便招来长河,问:“昨晚采的梦可收集完了?”
长河挠挠头:“今早看见领头魇兽病了,一着急就忘了。”
倚游吩咐道:“你把其他魇兽领到另一头的草坪上去,将昨晚的梦收集起来,按照老规矩,选些意境好的留下来,其他无关紧要的就给魇兽们分吃了吧。”
长河领命,吆喝着将魇兽赶出去,唯有一头母兽仍围着疏疏低低哀鸣,踟蹰不去,疏疏犹自闭目不理,母兽又低唤几声,垂着头跟随魇兽群离去。
倚游拍拍疏疏:“这下它们都走了,你吃了什么了不得的梦,给我罢。”
疏疏站立起来,扑棱着耳朵,似乎有些赧然。倚游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看着它。疏疏嘴一张,吐出一个透明粉红色的泡沫,倚游念动真言,双手一托,泡沫由圆变方,悬浮在空中,渐渐显出些许影像来。这时疏疏突然跑过来咬住倚游的袖子,大有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执拗。
倚游侧坐在水池旁,艰难地拉扯着自己的袖子:“你是叫我不能这样看?可是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啊,你怕什么?”
疏疏不听,倚游被它闹得不行,只好单手朝上念动真言,将悬浮在空中的影像缩至菱花镜大小,托于掌中。
“这下你满意的吧?”
疏疏呼噜几声,卧在倚游身旁不动了。倚游笑了笑,凝目于掌上。氤氲水汽散去,镜中影像渐渐清晰。
喜烛高烧,红幔高挂,灯笼摇曳,四周红艳艳一片,原来这府上在办喜事。新娘子双手交握坐于床边,虽是四周一片洋洋喜气,倚游却能感觉到新娘的格格不入。
她凝神探入,新娘神色疲惫,思绪游移。倚游感觉到这位新娘在及笄之后,曾想象过自己得嫁良人,十里红妆的模样。而今,面对眼前的一切,却觉得有些惘然。
“夫人,吃点东西吧,将军还要和宾客们应酬,不知几时能脱身呢,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坏了可怎么办?”一位伶俐的丫鬟端了一盘百花糕走过来。
新娘子摇摇头,依旧有些怔忪。丫鬟见她半晌不答,便停了嘴,悄悄退到一旁。屋里的人和喜娘叽叽喳喳滴说着吉祥话,见新娘如泥塑的菩萨一般不动不响,不由面面相觑。丫鬟见状朝喜娘笑道“这一天折腾下来,怕是夫人累坏了,嬷嬷莫怪。”
喜娘忙道:“倒是我疏忽了,白瞎了一把年纪,夫人先缓缓神,我们就站着伺候。”说罢侍立一旁,不再出声。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人们的谈笑声,里头却被安静密密实实裹着。仿佛这些热闹喜气是别人的,不是她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