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脸上那点挤出来的客套也垮了:“做什么证?”
江召南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二爷因为不在场证明不足而被你们暂时拘留了,我这趟来就是为了给他做证,5月6号那天,我们在一起。”
说完,他抬手放在额头遮挡阳光,笑道:“楚队长,进去说吧,今天真热。”
因为江召南行动不便,所以楚行云把他带到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几个刑警很有眼色的准备走人,楚行云叫住其中一个:“把贺丞带过来。”
五分钟后,乔师师亲自把贺丞从楼上送下来,贺丞看到江召南,目光虚浮的从他身上飘过去,像是没看到他这个人,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问楚行云:“把我换个地方拘留吗?”
楚行云觉得他们俩个之间肯定有问题,贺丞虽然冷淡,但他对待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向没这么不给面子。今天之前他和江召南还是朋友,此时看起来,倒像是闹僵的朋友。
江召南依旧笑得十分热切,摸着下巴看着贺丞道:“二爷真够朋友,把咱们之间的秘密保守的这么严实。”
办公室里烟味很重,还飘着康师傅红烧味儿,想必刚才几个哥们在这间办公室里熬了好几个大夜,楚行云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但是为了照顾某人比狗还灵敏的鼻子,他把两扇窗户都打开。然后走到正对着贺丞的一张办公桌前,靠在桌沿儿上,抱着胳膊扫视两人一遍,对江召南道:“什么秘密?说清楚。”
贺丞原本放在窗外的目光忽然拉了回来,放在楚行云脸上,冷声道:“和你没关系。”
楚行云看他片刻,目光暗了又暗:“你这么避讳我,我更想知道。”
贺丞的下颚绷的越来越紧,忽悠扯出一丝冷笑:“我的私事你也有兴趣过问吗楚——”
“你先别说话。”
楚行云淡淡截断他的话,然后看向江召南:“你可以开始了江先生,希望你明白,你需要为你说的每句话负责。”
江召南的眼神很静,很冷,就像结成冰的一层水,漆黑的眼珠掉在冰块上的两滴晕不开的墨,黑白过于分明的眼睛里盛满冰水般的宁静,看起来竟有些杀气——
“我当然会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他扶着轮椅扶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目光从贺丞身上扫过去,定在楚行云脸上,唇角露出一丝招牌似的若有似无的笑容,说:“5月6号那天,二爷在我的玫瑰庄园参加宴会,至于那位周思思小姐,我们都没见到她。”
“什么宴会?”
“夜宴,楚队长可有耳闻?”
楚行云的脸色瞬间古怪起来,玫瑰庄园的夜宴,他当然听说过。说明白些,就是一处顶高级的场所,上演一场你情我愿的高级嫖,子夜之前是普通的宴会,子夜之后这些人脱去衣冠变成qín_shòu,极尽荒唐之所能。
贺丞参加此类宴会,他一点都不意外,他只是不明白贺丞为什么宁愿顶着嫌疑犯的帽子都不愿意说出他参加夜宴的事实。
“就这么简单?”
江召南摊开手:“就这么简单。”
楚行云孤疑的看着他:“但是你刚才说,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这个宴会可不是秘密。”
江召南眸子一转,忽然看了贺丞一眼,眼神里包含着显而易见的嘲弄,说:“秘密当然不是宴会了,而是二爷的女伴。”
楚行云眉心一紧,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他的女伴是谁?周思思?”
江召南说:“当然不是周思思了,是杨——”
贺丞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两步冲到江召南面前,抬脚狠狠踩住轮椅的前轮,山体倾倒般弯下腰把手按在他的轮椅扶手上,斜着唇角露出一丝妖异可怖的笑容:“你想干什么?鱼死网破吗?”
江召南的保镖即刻冲出来想对贺丞动手,他的手还没碰到贺丞的肩膀,就被及时赶到的楚行云扭住手指往后一掰,以一个标准利落的擒拿手反剪到背后。
楚行云把保镖往后用力推了一把,然后握住贺丞的胳膊把他往后拽了两步,为了防止他再次冲过去,还伸手挡在他身前。不是开玩笑,刚才贺丞的眼神充满了已经沸腾起来的杀气,他踩着江召南的轮椅,像是要把他连人带轮椅踹出去,如果此时他们身处的不是一楼而是二楼或者更高的楼层,或许他已经这么干了。
江召南面上神色也是跌至冰点,看着贺丞冷笑道:“二爷多虑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只是再帮你洗脱嫌疑而已。我在帮你,你怎么还是不领情。”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眼神中涌出几乎决眦的恨意:“你还想把我两条腿都废了吗?”
楚行云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什么,但就目前情况看来,貌似江召南这条再也站不起来的腿,就是贺丞所为。
贺丞满面冷肃,双手攒成拳头,身姿笔直,垂眸睨视着江召南,眼神冷的一丝温度都没有。更别说能在他脸上看到些许内疚,相反的,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凶光和威胁,此时此刻若不是楚行云挡在他身前拦着,他当真能把江召南结果了。
楚行云感觉自己趟了一条异常深阔的沟渠,职业感让他稳住贺丞,追问江召南:“他的女伴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很不安,貌似压在心里疑惑和猜测已经孕育成一个结果,若有似无的在心底招摇——
江召南把自己充满仇恨和报复的目光放在贺丞脸上,说:“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