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进那条不宽不窄人烟稀少的林荫路,缓步向前,最后却停在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旁。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着简洁的中年男子,接过他的伞,顺便替他拉开车门。
他坐进车后座,关门,等待司机将伞收好重回驾驶座。
引擎发动,黑色轿车驶进车道,不疾不徐向城东别墅区驶去。
街灯映在雨水滴落的窗玻璃上,叶斯明注视着水珠上折射出的斑斓色彩,开口问:
“杨叔,交通卡在哪里办?”声音寂静地回响在宽敞的车室。
司机杨叔略微讶异,但还是照常回答:“这附近一条街就有一个办理点。阿叶,你要去办?现在那边下班了,可以明天——”
“不用。”叶斯明打断他的话,“我就随便问问。”
杨叔好奇地从后视镜中看向叶斯明——他对他们向来不提过分的要求,但也很少随便问起这种稀奇的问题。
见他依然沉默靠坐在后座,手中在把玩着什么,杨叔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叶斯明摊开掌心,静静凝视躺在手掌上的两枚硬币。指尖轻轻摩挲,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人的余温。
回到家,别墅一如既往地空旷冷清。
将硬币锁入书房的抽屉,他看眼书架,那里有本与其他格不入的少女漫画。
他抽出漫画,翻到夹着便签纸的那一页。印着兔子印花的粉红纸片上用懒散的秀气字迹写着:
“我是上a大好呢还是b大好?好纠结哦哈哈哈哈。”
他扯了扯嘴角,也跟着无言地笑了。
洗完澡,拿出那件被洗坏的外套,他穿着睡衣,打开卧室衣橱。
应该把这种残次物扔掉的。但……
他斜倚在衣橱门上,把外套举在眼前,慢慢地,慢慢地,将它覆在自己脸颊边。
在一大片洗涤剂的味道中,似乎还能捕捉到一丝少女的柔软气味。
他伸手探向下半身握住,眯起眼,少女手背的光滑触感还在他指间。
从上至下由下而上,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释放了满手荤腥污浊。
……
乔小苗回到家却是心情轻快,雨夜的水滴声让她神经也松弛下来。
她往好的方面猜测,叶斯明说的话一定是在肯定她,让她知道,a大在经过努力后,也是能够考得上的。
问遍所有人,就只是想要得到这样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已。
没有什么比得到学神的认可更令人鼓舞了。
如果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她开始对a大暂时有了些许轻飘飘的期待。
当然她这个思想的巨人行动的弱者也就是期待而已。她觉得自己是应该要努力要奋斗了,不过……还是让她放松一阵子再说吧。
而自从这个雨夜之后,乔小苗和她崇拜的叶斯明之间,也开始有了些心照不宣的微妙默契——
每次在学校碰上,他们都会远远地视线交碰,对视两秒后又各自移开目光。
课间操的时间,她会不自觉地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然后等他转过头来,望她一眼,再转过去。
晚上放学后,他们都会巧合似的在校门口相遇,接着沉默地同行,沿着学校围墙外的那条路并排前行。
不怎么交谈,就那么走着。偶尔会有相熟的同学过来和他勾肩搭背,她就不出声地远远走在后面。
这种默契的感觉让她乐在其中,连干枯的日子都被滋润上了小小的欣喜与企盼。
而与叶斯明这个已经保送a大的人这样时常同路行走,也让乔小苗觉得,a大似乎并不如从前那般虚无缥缈了,那座人人向往的大学,如今变得切切实实看得见摸得着了。
回到家的生活倒和从前没太大改变。
照旧先是人来客往的棋牌室,呛鼻的香烟沉闷地缭绕在室内,纸牌麻将在牌桌上敲击出博弈的声音,客人或兴奋或懊恼的喊叫咒骂此起彼伏。
穿过走廊才回到真正的居处。上至客厅下至厨房,每个地方都被收拾得十分干净,可是装修老旧过时,禁不住整个房子散出一股陈腐的气息。
乔小苗通常会习惯性厅墙上的壁钟,然后呼口气吹动额前刘海,躲到自己卧室里去。
她刚出生时倒也不住这里。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幼时应该住在更大更漂亮的房子中。后来好像……好像她老爸生意上出了点什么事,全家就搬这里来了。
习惯了也挺好的其实。
挺好的。
挺好的……吧?
但心里还是不踏实,尤其是在上次偷听到父母通电话的内容之后。
所以有的时候在家,乔小苗也会把手机拿出来,翻到短信箱,盯着那条“你要考上a大”的信息翻来覆去琢磨。
如果这些短信真有预言效果的话,那她是不是真该照做?
她一直在想,一直也下不了决心。
她有点怕。
时间过得很快的,没多久日子便推行到了十月中,再过不了多久就要举行第二次月考,就在校运会之前的时间段。
这天她来到教室,发现最爱打扮的同桌赵清霜头发散乱眼皮浮肿,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赵清霜,你昨晚见鬼去啦?”她戳戳同桌。
赵清霜痛苦地“嗷”一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没。熬夜背书刷题了……今天英语不是有小考嘛,我没信心。”
她的话颠覆了乔小苗一直以来对她的认知:“你也会在家里好好学习?!”
在她的认知里,赵清霜是那种上课玩指甲油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