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理寺跟前,站稳了没动,就等着门房小厮通传去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也换了常服年的轻大理寺卿从门中走出,后者抬起眼,扫了眼站在大理寺门前探头探脑的矮子锦衣卫。
“走吧,”君大人缓步来到她身边,淡淡道,“那日我只是随口一提愿带你回君府一趟,却没想到你果然当了真,这是散了之后回去都尉府换了衣服就匆匆过来了吧。”
白术嘿嘿咧嘴笑没说话,心知虽然君公公这话听得让人觉得不怎么得劲儿,实际上也就是嘴皮子贱揶揄两句罢了,不然今儿他大可一身绯色官袍从头穿到尾,若不是打算中途还出一趟皇城,他还费劲儿带上这常服来做什么?
见白术只管咧嘴傻笑又不说话,君长知状似漫不经心又问:“背上伤可还好?”
白术继续嘿嘿嘿回:“好着呢。”
君长知点点头:“万岁爷之前同我说,早上你还哭爹喊娘借着伤口跟他讨便宜。”
“谁讨他便宜!”白术嗤了声,“都笑话我穿飞鱼服不好看来着,还带着薛公公一块儿起哄,别人笑话我就算了,他个出事儿就剩下蹲房顶的凭什么笑话我!”
“你穿飞鱼服是不好看,”君长知转过头,微微低下头看着身边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鬼,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就这样还顺眼些。”
男神大大说得一脸严肃,白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好在男神大大今儿话题很多的样子。
白术不说话,他又另外找了一个话题:“我听说人说,你又看上那个西决二皇子了。”
白术:“噗——”
君长知挑挑眉,转过头看着身边满脸崩溃的小鬼:“此事当真?”
“假的!妈的,你听谁说的啊!纪云那个八卦男,明儿趁他睡觉时候我就用针线把他的嘴给缝成菊花!”白术捂着胸口简直想要吐血,“别人不知道,君公——君大人您还不明白么,那个西决可不就是那天在房顶上——”
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掩住了嘴。
白术瞪大眼,呜呜两声,却被瞬间钻入鼻中的那股熟悉香味儿搞得大脑死机,只是傻愣愣地转过头去看身边那个伸手捂住自己嘴的人,对方看听了她一眼,随即难得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你也看出来了么。”
白术抓着君公公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下来:“你认出来了怎么还放任皇上跟他亲得和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似的?”
“不然呢?”君长知挑挑眉,“当着文武百官天下百姓的面,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将这尊贵的外国友邦拿下?理由是什么,人家掀了我君府房顶么?”
“……”
白术愣了愣,发现君公公说的好像又有点道理,这愣神之间,居然是抓着人家男神大大的手忘了放下,这些日子她又是舞刀又是弄剑的,手上难免伸出了一些薄茧,这会儿捏着身边男人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还真是……手感好得不像话。
小说里那些什么个“宽大温暖有着因为习武而生长出的薄茧“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
君公公这个冰清玉洁柔软十指如葱哟……
反倒是她个真姑娘手糙得和大老爷们似的。
白术双手捧着手中这只手,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也只是在平日里执笔处寻到了一点儿薄茧,剩下的皮肤均是白皙异常,且十指修长,每一根手指都强迫症似的修剪得干干净净——
“看够了没?”
“啊?”
“要不要将本官的手砍下来给你带回都尉府放床头天天看?”
“……”
“放手。”
“喔。”
第61章
剩下的一路白术就用来回味君公公的手去了,身边的大理寺卿似乎也是被她一脸的痴汉膈应得慌,终于没再继续找那些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题,两人并肩走出城门,原本还挺远的路,白术却觉得没一会儿就到了之前追杀西番和尚的那条街道上。
今儿的大街上也是热闹,张灯结彩的,大街上早早就挂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街上的人也比寻常来往的要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因为是过节,所以也没了往日里那些个禁令,花楼早早就开了张做生意,窑姐儿们在楼上吹拉弹唱,在配合着楼下卖凉茶糕点的小商贩们画风不怎么对劲的吆喝声,还挺热闹。
皇城的侍卫们都憋在宫里,这会儿也大摇大摆地出了宫,白术一路上不知道跟多少人打过招呼,其中还遇见了几个勾肩搭背像螃蟹似的横着走的锦衣卫兄弟,见她和君长知并肩走着,都嘿嘿嘿地笑,就好像他们真是出来约会的似的——
白术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地说:“君大人,明儿您好龙阳的消息恐怕要传遍整个皇宫了,要不您澄清澄清?”
“怎么澄清?”君长知面无表情地下头,扫了身边满脸真诚地小鬼一眼,“让皇上给宣道旨意,昭告天下本大人不好龙阳么?”
君长知一番话说得极为严肃,乐得白术一路笑到君府大门口。
期间君大人拢着袖子满脸无语,微微摇头,心想此人多半有病。
到了君府门口,白术算是知道以前君大人那个见着什么人不顺眼就想要放狗的破毛病从哪儿来的了,那天在后院见着的大狗虽然看似凶恶,但是一旦当它分辨出来者是友非敌,就热情地扑上来糊人一脸口水,那狗站起来和白术差不多一样高,等到她从狗爪子底下将自己拯救出来的时候,正巧听见老早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