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泛起一阵的凄凉,真怀念在苍灵山上,有阿猫有封挚,还有师父的那段时光。
不过怀念归怀念,师父如今在这里,她便也要在这里。
齐府的后厨,始终是由一名唤柳姑的人掌勺,据说她年轻时便在府中侍奉,如今已年逾半百,在府内的辈分极高,便连齐武见了都要礼让上三分。尽管如此,柳姑待府内众人却是十分和善,与长岚有过几面之缘,对她也是不错。
后厨内,长岚见其他的丫鬟们都已经离开,只剩下柳姑一人在收拾着灶台。似乎听到她的脚步声,柳姑回头看去:“长岚丫头。”
这声音虽有些苍老,但却听得长岚心上一暖。
“柳姑。”
“你这丫头用饭时跑到哪里去了,”柳姑转过身子掀开盖在大锅上的盖子,从里面端出了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道,“少爷晚上用饭时没见你,还等了你大半个时辰。”
什么？长岚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黑眸里有笑意升起:“师……少爷不气我了？”
“气你什么？”柳姑笑,眼角皱纹如刀刻般深邃起来,“若是气你,能在用饭时等你？能见你迟迟不回,特意嘱咐我要留些饭菜给你热着？你这丫头,我看着少爷对你比对沈家那丫头要上心的多,所以你可得乖些,晓得了么？”
长岚唇角翘起,脆生生的答了一句:“晓得了。”
师父果然,便是忘了一切,对她还是一般的好。
“柳姑……”长岚想了想,犹犹豫豫的开口,“怎么说我今日也是惹了少爷不开心,所以我想亲手做些吃的给他赔罪,您能告诉我少爷喜欢吃什么,然后再教教我么？”
柳姑连连点头,一口应承下来:“少爷最喜欢吃的是梨花糕,最喜欢喝的梨花酿的酒,总之只要同梨花沾边的东西,少爷都喜欢。”柳姑边说边舀了一舀子面出来,倒在案子上,“那模样,就像是上辈子投胎之前,一直想吃而没吃到似的。”
这话柳姑说着无意,可长岚听得却上了心,梨花、梨花……
“神君,我这里有刚刚酿好的梨花酿,喝过的人都说好喝,小仙给您拿上一坛尝尝？”
“神君喝着味道如何？”
“还好。”
往事在脑海里闪过,如今她为师父酿的酒,还埋在碧凰泉边上,一直在等着他回去。早知师父便是投了胎仍旧念着,今日她从苍灵山上捎回一坛好了。
嗒的一声,长岚只觉额上一疼:“你这丫头发什么呆,莫不是想偷懒？”
“没、没有。”
“那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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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时辰过去,长岚才勉强将梨花糕蒸好。掀锅一看,糕点虽然熟了,但形状可比柳姑做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便连味道……
长岚看着柳姑捏起一块,尝了尝却一直没说话,有些心焦:“怎么样？”
“马马虎虎,还能下咽,”柳姑将糕点装盘,摆了个精致漂亮的图形,交到了长岚手上,“心意比味道重要,少爷看到会开心的。”
既然柳姑都这么说了,想来应是没问题。长岚笑着将盘子端过来,道了声谢后,踏着轻快的步伐风一般的窜出了后厨。
少爷房门不远处,长岚的心跳蓦地快了起来,竟是为了这些糕点紧张起来。只是,这紧张不过一瞬,便被一股强烈阴森怨气冲了个干净。
那气息,是从齐潇房间方向传过来的。她加快脚步,在离房门几步之遥处,果然见到一道半黑的影子在那里晃动。
“什么人？!”长岚高声一喝,那影子见到是她,竟飞速转身便跑,长岚将手上糕点送至齐潇房门处,抬脚就追了上去。
边追,脑海里边响起了齐潇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淡然,而是染了几分焦急:“星月,星月!醒醒!”
听了这个名字,她脚下一顿,沈星月竟在齐潇房中？
长岚心下有些烦乱,但眼看前方身影越飘越快,她赶紧敛了心神,一路追了过去。追着追着,竟又回到了城西,她今日栽种梅树的地方。
空地上,影子竟然消失了,长岚环视四周,屏息凝神。倏然间,身后树枝轻响,一阵阴冷刺骨的寒意袭了过来。
雕虫小技!长岚冷哼一声,凝了术法的手臂一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什么上,耳边传来一声痛呼,可紧跟着自己却也胸口闷痛,喉咙一甜一丝血迹从唇角流了下来。
她忘了,这是凡界,不能使用法术的。术法反噬,伤敌一千,自伤一千。
“呵,”半躺在地上的人看着她,“你果然不是凡人,竟是个得道的小仙子。”
长岚抬手将血一擦,冷笑:“小小魂魄为何要流连凡界不去投胎？”顿了顿,她走近几步,“你周身怨气已如此浓重,还不速速离去,难道想变成厉鬼不成？”
魂魄被她说的愣了愣,而是缓缓的站起身来,惨白的脸上瞬间发青,被血染红的嘴唇看起来让她看起来愈发的狰狞:“没错,我就是要变成厉鬼,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魂魄越说越激动,转瞬移到长岚面前,“而你……我要附在你的身上,将你我的术法合二为一,我要让他一家和那个臭道士给我们陪葬!”
这说的都是什么？
长岚听不明白,但此刻明显不是能听明白的时候,她脚步后移,掌心一抬化出一柄银色长剑,月光之下,那剑身闪着丝丝的金芒。
“我这身子是不能借给你的,不过……”长岚剑尖直指她,“我可以亲手将你拿了送到冥界投胎,你不必太感谢我。”
“送我？”魂魄凄厉一笑,双臂伸出十指勾成利爪模样,“你是仙,伤我一分便自伤一分,你觉得你能斗得过我？”
“斗不斗得过,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