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头是个什么来历?还有道士对梅花凋零作何解释?”
“来历倒是不知,解释……也就是梅花仙子已逝,城内花木失了神明庇佑,因此受到魔头魔气浸染,悉数枯萎。”
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长岚冷笑,若是她不曾查探过那些梅树内息,兴许还当真能让那道士唬人的说法给糊弄过去。
“果然,凡人就是凡人,愚钝至此。”
齐潇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扣作响,挑眉瞧着她。
被他这么瞧了一会儿,长岚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尴尬的吐了下舌头:“没说你,”似乎怕他不相信,又补了一句,“我怎么敢说你呢。”
“哦?”齐潇仍旧看着她,“想来你师父平日对你,应当甚是严苛。”
师父两字突然由他说起,长岚不由怔了怔,怔过之后才想起来说:“没,师父对我甚好。”
“因着他对你甚好,所以……如今的你才会出现在我身边?”
长岚犹豫了一下,点头。
“我虽不知你是如何晓得的,但既然你已经知晓,我告诉你也无妨,”长岚想,她这应该不算泄露天机,毕竟齐潇已经将她和他自己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了,“你的前世是我师父,不仅救过我的命,还亲传了许多术法给我,如今师父他转世投胎成了你,我自然要来保护你,你在凡界一日,我便在凡界一日,我定会护你这一世安然无虞。”
长岚觉着自己说了这一大通发自肺腑,而且是掏心窝子的话,齐潇听了之后定然会十分动容。可……她的声音落后,整间书房却静了下来,静的压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是齐潇感慨颇多,一时不该说什么好,所以她自己的脑海里才会也这般寂静。长岚耐着心思的等了一会儿,却只见齐潇坐在对面不动,一双幽深黑目望着她,里面似有她看不清的波涛翻滚,可转瞬又归于了平静,换上了一抹失落的释然。
他这神色,看得长岚心尖尖一颤。
“是了,”脑海里是他喟叹一声,“若我不是你师父,儿时便不会总听得你在我耳旁一声声唤师父;长大后也不会遇到你,受不了你的庇佑,也无法像个正常人一般同你说话。长岚你说,我是该庆幸,是你师父的转世么?”
长岚有些不明白:“这……也不是什么庆幸不庆幸的事儿,这……”
没待她说完,齐潇却打断了她:“可你看清楚,我是齐潇,不是你师父,没救过你,也不曾教过你。不记得你,更不曾识得你。所以我宁愿做一个不曾与你相遇的凡人,也不想做那个被你一直当做师父转世而陪在身边的凡人。”
转了世的师父,说话怎生这般弯弯绕绕,长岚脑子直,转了好几个弯,品了好几品,才咂摸出其中的意思。
“师……你的意思是说,不希望我将你当做师父陪在身边?”
齐潇的目光不知为何亮了起来,紧紧的锁住她:“是。”
“哦。”
长岚低低的出了个声音,心底有些失落。他分明就是师父,她不把他当做师父陪在身边,还能当做个陌生人陪在身边么?想赶她走就直说好了,何必拐那么大个弯子,师父以前说话可不是这般委婉的。
原来,最伤人的不是那些直白的话,偏生是这委婉的,愈委婉,品出的真意愈伤人。
“那……好,”长岚看了他一眼之后,敛了眉目,“我回去了。”
齐潇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站起身来似是想叫她,动了动唇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最后只得无声的抿了唇角。
眉头,轻皱起。
**
长岚有些失魂落魄的跨出了齐府的大门,在门口撞到了外出归来的齐武。
“我说你……”齐府似乎因她撞了他想要发作,但看她一脸的伤情,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怎地了?”
“我要走了。”
走?
“去哪儿?”
“回家。”
“哦,”齐武点了点头,踏上几节台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你家里不是被强盗霸占了,你回去做什么?若是被捉了去……”
“哦,捉不到我,”长岚继续往外走,“他们跑的没我快。”
“……”是他记错了么?他怎么记得当时她是因为怕躲不过那些人,才央了少主把她带回来的。
奇怪。
长岚越走越远。齐武有些放心不下,叫来府内两个下人:“你们跟着点长岚姑娘,有事速速来报。”
“是。”
长岚离开的脚步迈的异常缓慢沉重,整整饶了齐府外围一圈后,她想了想还是凝了法力,袖子一挥,在府周围设了结界。毕竟这梅城近来不大太平,人她倒是不担心,担心的是那些个不是人的东西。所以将师父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到底是不放心,这样设了结界,若有人冲撞了,她还能知晓及时赶回来。
长岚在城里走着走着,走着走着就走没了。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发现将人跟丢了,还有些诧异。
“我分明一直盯着长岚姑娘,怎地就没了?”
“我也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留在这寻找,你快回府禀报少主。”
“好!”
长岚先是驾云回了苍灵山,山间他们居住的草屋还都完好,只是屋内挂了些薄尘。阿猫和封挚不在,自是没人打扫的。山上孤寂,司命神君那爱闹腾的个性,想来是回了九重天。
长岚又驾云去了九重天。她想去司命府上问问,梅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司命平日里看着就颇多不靠谱,没想到写个命格簿子也是这般非同寻常,将师父这凡界一行写的是乱七八糟。
神君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