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寝衣,这时候外头的床铺也被收拾好了。她又去看过纪氏一遭,便又回来躺下了。
第二日,纪氏歇了一夜缓过来不少,但仍然是觉得腿脚酸疼。
岑钗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她还算年轻,加上对于产子后离开十王府这事儿的期待,便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岑钗心疼纪氏,便想让纪氏在府里歇着,自己一个人带着丫鬟去见云逸道人。
纪氏却是不顾身上的难受,坚持与她同行。
岑钗也是全心全意地依赖纪氏,见她坚持,便也没有多劝什么。
这日的落青山上,依旧是人潮涌动,岑钗已经提前让人准备好了轻轿,母女二人上山倒也不算费力。
月半庵里依旧聚集着不少求见云逸道人的百姓,小道姑老神在在地应对着,见了岑钗和纪氏,就把她们请了进去。
云逸道人依旧是一身道袍,一头乌发用簪子束起,仙风道骨,风彩卓然。
虽然知道她是女子,岑钗也是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
前一天岑钗来的时候,让下人带的是金银细软,云逸道人并不肯收。她这日带的就是一些淡雅香料和茶叶,不算特别贵重,算是一份心意,云逸道人倒是愿意收下了。
见她不爱金银,岑钗就越发肯定云逸道人乃是得道的世外高人。
这日的流程还和前日一样,云逸道人让她们跪在蒲团上后,就开始做自己的法。
只是前一日跪了一个多时辰,这日一跪却是跪到了天快黑的时候,足有两个时辰。
岑钗倒还算能支撑,纪氏却是摇摇欲坠,双手撑在地上才稳住身子。
时辰到了后,云逸道人让她们起了来,岑钗赶紧扶着纪氏在蒲团上坐下,关切道:“娘,你还好吧?”
纪氏出了一额头的汗,一边由着岑钗给她拭汗,一边道:“没事儿,娘歇会儿就好。”
云逸道人让小道姑给她们上了茶,便道:“这做法七日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明日所需时辰更久,若是这位夫人支撑不住,大可不必一起陪同前来。”
岑钗也劝道:“对啊,娘,女儿已经认得上山的路了,您不用委屈自己日日陪我上来。”
纪氏摇摇头,不肯听从,却已经累得说不出话。
时辰不早,两人用过茶后,岑钗就让守在外头的丫鬟背着纪氏上了轻轿,两人就一起下了山。
连着操劳两日,纪氏回到十王府时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们刚下马车,门房就上前禀报道:“亲家太太,王妃,方才岑府的人来通传,说是岑家公子今日骑马受惊,跌了下来,情况不是很好……”
纪氏有一儿一女,女儿是手心,儿子就是手背,当下就强打起精神道:“怎么不好了?可找过大夫看了?”
门房含糊道:“小的也不清楚,来人是找找您的,小的说您陪着王妃有事出去了,来人便匆匆忙忙回去了,只留下口信说,夫人若是回来了,立刻回家看看去吧。”
纪氏只觉得头昏脑涨的,也不敢停留,当下又要往马车上爬。
岑钗看她脚步不稳,伸手扶了一把,“娘,可要女儿陪您一道回去?”
纪氏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想着十王爷一会儿还要找她,便道:“不用了,你就在王府待着,娘回去看看你哥哥怎么样了,回头再来看你。”
岑钗点了点头,目送了马车离开。
纪氏心急火燎地回了岑府,岑府此时也是乱做一团。
岑钰的妻子王氏,是纪氏亲自挑选的,是个柔弱好拿捏的性子。这段时日纪氏不在府里,一直是她勉强在主持中馈,眼下岑钰出了这样的大事,王氏就没了主心骨,除了守在床前抹泪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纪氏回来后,看到岑钰面色发白闭着眼躺在床上,双腿都夹了木板,打了绷带,当下就急了,质问王氏道:“你别光顾着哭了,阿钰这是怎么了?”
王氏一面抽噎,一面道:“妾身也不清楚,只知道今日夫君休沐,和三五好友出城赏景,傍晚就被抬了回来,说是在郊外落了马,一双腿都让马蹄踩断了。”
纪氏急得不行,又问:“那大夫看过后怎么说?”
王氏便继续道:“大夫说夫君的退骨都断了,少不得在床上将养几个月,以后说不定还会……还会落下残疾。”
纪氏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也是眼眶发红。
这时候在书房里处理完公务的岑青山也过来了,见了纪氏就不悦地斥责道:“咱们家就阿钰一个男丁,往后门楣都要靠他支撑,你不在家好好看着他,只知道去照顾外嫁的女儿,你这娘是怎么当的?”
纪氏心疼儿子,却还是争辩道:“老爷,阿钗也是咱们的骨肉啊,再说阿钰也大了,我哪里知道我不在府里几个月,他就会出这样的大事呢?”
岑青山皱了皱眉,在小辈们面前隐忍着怒气道:“反正阿钰如今伤重,你就待在家里照顾他,哪儿也不许去了。”
要知道本朝当官也是讲究仪表的,岑钰科举的路子没走通,这几年靠着岑青山的关系才领到了一个闲职,家里帮着他走动疏通了大半年,眼看着就到了可以升迁的时候,先不说往后会不会落下残疾,近在眼前的升迁机会就已经没有了。往后若是真的落下残疾,就连入朝为官的机会都没有了。岑青山只要想到自己打拼经营多年的成果,很可能传到岑钰一代就功亏一篑,就气的不能自已。
纪氏见岑青山动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