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正殿丰庆帝和一众龙孙凤子也都去了前朝,皇后便着宫人引了偏殿的众人回正殿用茶说话。
忠勇侯府等人被走在后头,等回到正殿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原本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
虽然没有规矩说她们必须按照之前的位置落座,但一般来说,众人的位置都代表了自家的地位,是不会轻易变动的。
林锦仪眉头一跳,立刻就明白过来因为自己,忠勇侯府被针对上了。
苏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殿内位置那么多,咱们自找个不起眼的坐下便是。”
忠勇侯夫人也在一旁道:“对啊,祖母年纪也大了,越清净的地方越好呢。”
说着话,她们一行人便寻了人更少的角落坐下了。只是殿内人数本就众多,她们新找的位置也不算宽阔。林锦仪只能紧紧挨着林芳仪坐了。
上座的皇后正同几位王妃拉着家常,殿内其他人也都三三两两低声说着话。
林锦仪刚坐下,就有个丫鬟疾步走到了她跟前,轻声道:“林二姑娘,我们家姑娘请您过去说话呢。”
这丫鬟倒是有些眼熟,林锦仪顺着她身后看过去,便看到了在朝着自己招手的元问卿。
林锦仪有些犹豫,眼下自己正处于舆论中心,若是坐过去,少不得连累她。
那丫鬟又继续道:“我们姑娘说您不必多想什么,外人的眼光她是不在意的。您要是不肯过去,就是拿她当外人了。”
话说到这份上,林锦仪也就不好推辞,跟着丫鬟过去了。
元学士是当朝内阁首辅的亲传弟子,内阁首辅已到了致仕之年,外头都在传等他老人家退了下去,便是元学士上位的时候了。因此元家的位置还是十分靠前的,座位也宽松很多。
林锦仪过去了,先对着元夫人行礼致谢。
元夫人十分和气道:“锦仪别客气了,快坐下吧,我们问卿可闹着找你好一会儿了。”
元问卿笑嘻嘻地拉了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道:“方才咱们坐的那样远,我都没机会和你说话。”
前阵子林锦仪忙着府中事务,元问卿喊过她一次出去玩,她都没空赴约。两人自从那日生辰宴后,确实没有再碰过面。元问卿下个月便要出嫁,往后去了别家,两人小聚的机会就更少了。
元问卿攒了一肚子的话,当下便一一同她说起来。
林锦仪同她说着话,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坐着的人。
元学士是文官,因而元夫人周围坐着的也都是文官的家眷。元问心这日依旧没有出现,想来还在城外的庵堂里。
林锦仪余光一扫,接着便看到了坐在元夫人下首、正同几位文官夫人相谈甚欢的纪氏。还有她身边,不发一言的岑钗。
岑钗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偏过头看她。
林锦仪没有躲开,朝她友善地笑了笑。
岑钗却是面无表情地把脸转了回去。
林锦仪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一边元问卿见了,便哼声道:“你理她做什么?她向来心高气傲的,倒是同我那姐姐走的亲近。怕是想当京城第二才女呢。”
“她同你姐姐走的亲近?”岑锦愣愣地复述了一遍。
元问卿道:“可不是么,从前你表姐病着的那几年,岑钗就经常往我姐姐身边凑。那嘴脸你可没瞧见,真真个羞死人。”
林锦仪的一颗心像堕进了冰窖里。
岑钗是她的亲妹妹啊,就算两人不算十分要好,但到底是血脉至亲,在她得病的那段日子里,她这亲妹妹居然开始去亲近元问心?京城中谁不知道元问心和萧潜的纠葛。更别说大婚前,纪氏还特别提过这个。
元问卿也没有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继续道:“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表姐去了,外头都在传,我家姐姐和岑钗都有可能成为继任镇南王妃呢。且都说岑钗的可能性更大,她风头正盛,又是你表姐的亲妹妹。毕竟咱们这圈子里,姐姐没了,妹妹嫁过去做继室的事情很是普遍……她母亲好像也挺上赶着想促成的,好像还想请国公夫人从中说和……”
林锦仪不想再听下去了,略显狼狈地站起身,道:“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先去找祖母她们了。”
元问卿这才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关切道:“怎么好好的就不舒服了?”
“可能是早起吹了风,有些头疼。”林锦仪敷衍地解释了一句,跟元夫人道了别,就往自家人坐着的那个角落去。
就在她经过岑钗身边的时候,岑钗也恰好站起了身,林锦仪心不在焉地并未注意到,一脚就踩上了她的裙摆。
她这日穿着的是一条颜色极淡雅的雪青色软银轻罗百合裙,群上绣的是百蝶穿花,不论是蝴蝶还是鲜花,都栩栩如生,十分旖丽。林锦仪脚上的绣鞋虽然也是崭新的,但因为在宫中走了许多路,鞋底免不得粘上一些尘土。她这一脚,自然而然地就留下了一个鞋印。
林锦仪刚想致歉,岑钗却惊呼一声,立刻吸引了殿内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林锦仪实在怕了这些灼人的视线,却还是不得不道:“岑姑娘真是抱歉,我并非有意的。”
岑钗眼眶泛红将将要哭出来的模样,只捏着帕子一味看自己的裙摆。
林锦仪也着实尴尬,可对方不回话,她也不能就这么走开。
纪氏听到了动静,走过来关切道:“阿钗,怎么了?”
岑钗委屈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