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一把冷水脸,韩松进屋栓门,随后将窗子大剌剌地敞开,掀开被子。
肆虐的寒风呼呼地往里吹,冲散满屋子的旖旎。
过完春节,董传林又急匆匆地踏上远行的路程。虽然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每每离家时心中还是万般不舍。
“到了第一件事先去告假,可别忘了!”刘月边帮他整理行囊边提醒,“最迟也要提前半月回来,不然到时急匆匆的,肯定很多事都办不好。”
“娘——”董传林忍不住开腔:“是他来提亲又不是我去提亲,有什么好准备的啊。”
“你懂什么,要准备的事多了去。”刘月有些不耐烦:“算了,和你说那么多你也记不住,早点告假回家便是。”
董传林:“……行,儿子记住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告假的。”
出发那日,韩松扶着韩婶一块来送行。
老老少少齐聚,董传林有些不好意思,没说几句话便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他耐不住冲动,掀起帘子缝偷看。大哥大嫂逗着小侄子回屋,董光承扛着锄头往地里走,刘月和叶淑华在闲聊。
唯独韩松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看着远方。
他勾唇笑了,露出白皙的牙齿,朝他挥手。
董传林感觉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角眉角嘴角都齐齐地上扬,完全抑制不住。
他将脑袋完全探出,伸出一只手拼命地挥舞,一阵傻笑。
……
欢天喜地过完年,有人兴奋有人疲惫。
陈岁阳就搞不明白,过年这么多活要干,这么辛苦,还要舟车劳顿来制药村,为什么董传林还是活力满满,一点都不觉得累。
他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着董传林忙上忙下。
“韩松没来?”陈岁阳问。
“没。”董传林头都懒得回,直接抬高声音道:“韩婶身子还没恢复好,得在家静养。”
“啊——”陈岁阳吃惊:“静养要很久吧,那和不过来有何区别。”
董传林说道:“没区别,不来就不来呗。”
“哟,过完年态度都不一样啊。”陈岁阳侃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跟望夫石似的趴在窗前。”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知道他和韩婶好好的在家待着,干嘛要着急。”
陈岁阳盯着他:“好事将近?”还没等董传林回话,他又急忙补充道:“别想忽悠我,你这春风满面的样想瞒住谁啊。”
董传林白他一眼,抿嘴想了想后说道:“改日请你去我家玩,顺便给你斟杯酒。”喝了要给份子钱的那种。
陈岁阳惊到合不拢嘴,随后挑眉直笑,一个劲地道“恭喜”。
董传林欣然接受祝福,大方地祝他也早日抱得美人归。
“我啊,还早着呢。”陈岁阳一提到自己的感情就没了劲头,“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我还是先立业后成家的好!秦叔那儿还一堆的事等着我去跑呢。”
“还没恭喜你呢,制药村最年轻的管事——跟班。”董传林笑道:“别小看跟班这活儿,这说明秦叔对你的信任,可比千金还要重。”
陈岁阳睨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调侃我吧,等哪天秦叔让你去跑药材,好几个月才能搞定的,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别别别!”董传林忙不迭求饶:“你可别乌鸦嘴害我了。”
翌日,敬业的两人皆开始忙碌的工作。
董传林跟着莫叔从药库到晒药地,跑到炮制房最后去了切药房。师徒俩把制药村里所有能屯药材的地方都走了个遍,细致地检查了所有药材存货。
一天跑下来,董传林感觉自己两条腿都瘦了半圈,慢吞吞地往住处走。
远远的,他瞧见自家室友,身旁还站着一个姑娘。粉色的衣裙,长长的头发,他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认错。
昨儿还说要先立业后成家,今儿就和姑娘并肩前行,说话完全不经脑子啊。
董传林在房间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推门声。
“哟,终于舍得回来啦!没和姑娘多待一会?”他学着昨天陈岁阳调侃的语气,原模原样地还回去。
“你看见了?”
董传林挑眉:“你还想瞒着我?”
“那是掌柜的女儿,薏cao堂的大小姐。”陈岁阳露出一个早就猜到他想歪的表情,解释道:“掌柜让秦叔带着小姐学习制药知识,秦叔便让我带着小姐熟悉熟悉环境。”
“你说那是尹掌柜的女儿?”
“对啊。”陈岁阳点头。
没想到当初爱哭闹的小屁孩都长得这么水灵了,董传林不禁想感慨岁月无情地流逝。
陈岁阳喝口水,慢慢打开话匣子:“掌柜也真够狠心的,上回小姐哭的这么惨他还没死心,刚过年又把人给送过来,还不知道这回会闹出什么风雨……”
董传林问:“她之前来过?还哭了?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又不是什么喜事,哪能闹得人尽皆知。”陈岁阳睨他一眼,“再说了,你那会儿正和你松哥你侬我侬呢,哪有闲心管这些。”
经他一说,董传林回想起一点,好像是有一次秦叔让他去接待贵客来着,他还好几次都很晚才回屋。当时他以为只是在忙其他事,便没多问。
没想到是几年前见过的小哭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