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容渺大声呼唤丹桂的名字,已逃出老远。不知不觉间,那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的黄毛丫头长大了……
容渺回到上院,听到容华掩不住的哭声从紧闭的门内传来。
第10章刘氏动怒
适才庞家来的那两个婆子被刘氏晒在外面,起初还不敢吭声,便是听见容华软软地恳求刘氏,“娘亲,要不让赵嬷嬷她们进来,问问看是不是婆母或夫君有话吩咐?”
容华心里还是希望能守着庞公子过和美日子的。容渺撺掇她和离,虽然她没反驳,但也根本没听进去。
她以为只要她有孕的消息传出来,婆家对她的态度立即就会大变,为了哄回她,说不定夫君还会做做样子把魏四娘送去别庄养着,只要魏四娘离了庞家后院,她自然有办法笼络住夫君的心。可她想不到自己话音未落,外头那两个婆子竟得意起来,故意大声地唤住一个侍婢,道:
“这位姑娘,容太太在休息我们不敢打扰,不知我们奶奶人在何处?我们正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禀告奶奶呢!”
容华一听,再坐不住,恳求道:“娘亲,你躺在稍间里头,我在外头厅里问问她们……”
刘氏就喝止道:“你别……你回来!站住!”
容华根本不听,亲自走过去拉开门,持了半礼,“赵嬷嬷,您怎么过来了?”
赵嬷嬷冷着脸一福身,“家中有喜事,不敢瞒着奶奶!魏姨娘前儿诊出了喜脉,跟前需要人照顾,身契不在姨娘手上六爷不放心,特命我等过来问问,奶奶把魏姨娘屋里人的身契收哪儿了?”
容华脸上的笑容就那么生生僵住,一时未散去,嘴角上的苦涩蹭地窜出。笑意盈盈,不敢置信,大失所望,悲从中来,容渺从不知一个人的脸上,可以瞬息间变换那么多表情。
“你说什么……她……”魏四娘才进门几天?就能诊出喜脉,庞少游是跟她偷偷往来了多久,才决心把她弄回后院的?
说不定就是因为肚子大了藏不住了,才决心给魏四娘一个名分!
她这个正头娘子怀着嫡孩儿,他一句话都不曾送进来,更别提亲自嘘寒问暖了,而魏四娘有了身孕,他就巴巴地派人过来跟她讨要魏四娘屋里侍婢婆子们的身契,只为给魏四娘立威,攥住那些人心?
那她的嫡子算什么?她这嫡妻又算什么?
庞家看准了她离不开庞少游,刻意冷着她,等她自己舍了脸面哭着喊着求着主动回去?
容渺说得对,她是侯府千金,因何庞家敢欺她至此?全因她先自辱在先,而后人辱之……
是她一次次的妥协跟主动求和,让庞家觉得得罪她的成本太低,甚至可忽略不计。因此他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容华痴立在门前,赵嬷嬷两个犹在冷嘲热讽,“奶奶莫看不开,姨娘的孩儿,不也是奶奶的孩儿么?六爷一回添两喜,奶奶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句不好听的,奶奶舍家撇业,带着成箱的名贵首饰、衣裳料子回来,不知道的,以为奶奶拿夫家钱财贴补娘家呢,这不是跟咱们侯爷脸上抹黑么!奶奶不在意咱们庞家名声受损,也得顾着侯府脸面呀!”
杀人诛心,先说要身契,后劝她回庞家。她跟魏四娘谁更重要,一目了然。赵嬷嬷见容华怔怔的由着自己说,胆色更添了几分,话说的更重了,“奶奶再这么住个一阵子,旁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来日真在侯府生下少爷,外头人更保不准说出什么来呢!我们真心为奶奶好,话粗理不粗,奶奶请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外头轿子是现成的,奶奶要是想通了,这就跟咱们回去,容家太太各种忙乱,咱们庞家的家事还是别让太太跟着操心了,您说对不?”
刘氏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她当成眼珠子一样护大的女儿,当着她的面,就这样被一个低贱的奴才训斥!他们堂堂镇北侯府,就这样被肆无忌惮的践踏!
梅时雨、庞少游,他们有恃无恐的糟践容家的小姐,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力!
“啪!”地一声脆响!
赵嬷嬷的话头戛然而止。
刘氏盛怒之下,拂碎了案上茶盏。
“门口是何人在聒噪?咱们镇北侯府何时出过这种没教养乱嚷嚷的刁奴?给我打出去!”
刘氏是真怒了!
今天如果来的是庞家太太,就算说得再难听,她也得忍。婆母训媳妇,她这个生母都没资格插嘴。
可此刻女儿面对的只是两个倚老卖老自以为得脸儿的家奴!
打出去之后又如何,刘氏已无暇去想了。
刘氏手下的婆子立即动手,抄起掸子、拂尘、扫帚,作势往两个婆子身上招呼。倒也不能真打,吓唬吓唬,把人赶走,庞家不至于太记恨,刘氏眼不见为净,也就罢了。刘氏跟前的人,都懂得拿捏这里头的分寸。
赵嬷嬷一面逃,一面骂,渐渐口不择言,更难听的话就出来了。
容华再也听不下去,捂着脸就往门柱上撞。
容渺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迅速扑出,紧紧地抱住了她。
刘氏眼睁睁瞧着女儿愤而寻死,一颗心惊得快要跳出胸口,喉咙里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待到容华被容渺拦下,她一口气堵在心口提不上来,浑身力气都被抽空,扑通一下做倒在地!
刘氏向来康健,年轻时还跟着镇北侯练过几年拳脚,极少生病。竟气得她如此,容渺如何能容那两个婆子好过?
她命人看住容华,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