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面,见四下疮痍,梁太君眼神莫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从人群中跌跌撞撞挤出一人,颤声就扑倒在梁太君脚边,“老夫人……”正是万氏身边的钱妈妈。
梁太君目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招呼钱妈妈起身,钱妈妈这才在她的示意下急不可耐地凑到梁太君耳边,只几句话功夫便让她变了颜色。
“什么!岂有此理!!!”
冯妈妈忙搀着她往前,见是梁太君也无人敢拦,她往前走了几步,让冯妈妈打发走众人自进去不表。
渣男初现
梁太君虽免去了阮酥的一切俗务,只让她一心学礼。然而在年夜饭前,阮酥还是自觉随众人一起到了祖祠祭祖。
除夕前夜,相府祖祠被烧如何都不是个好兆头。然则一夜过去,那遍天的红幅与清理干净的废墟,似已不再有昨日的痕迹。
梁太君一身吉服跪在最前面,她后面依次是阮风亭和万氏,在后面阮琦……
他依旧富贵倜傥,一身fēng_liú,昨日的闹剧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眉宇间那一抹瘟色……
阮酥心中冷笑,再看下另一方向,姨娘队伍中阮风亭最宠的秋姨娘果然不见身影……
席间,众人依序而坐,梁太君被媳妇和孙女们团团围住,几个姨娘更是拿出浑身本事讨好这梁太君。
“听说秋姨娘乡下的老父病重,她大早上便赶着回去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回来。”
“是啊,一不小心错过了老夫人的这么多赏赐,到时候知道了肯定急!”
“老夫人,让奴婢来帮您布菜吧。”
……
众人七嘴八舌地打趣着“意外”缺席的秋姨娘,只有阮酥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
秋姨娘前世便与阮琦有旧,两人不伦恋情曝光时,阮琦以一句“是她勾引我”便把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而那个倒霉的女人便被活活打死丢入了乱葬岗;而看现下阮琦平安无事,想必和从前也无差吧。
自己今日不过借着所有人都到厅堂迎接阮琦,便偷偷在二人的房间以对方身份留书约见,本也不抱期望,不想歪打正着……
被儿子戴了一顶绿帽子,不知道当事人阮风亭作何感想?
阮酥冷眼看向男宾席,这一看险些让她坐不住,脸色煞白地丢下竹帘。
印默寒——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袖下的手不禁握紧,虽只是匆匆一瞥,可那刻在灵魂深处的脸孔,她几辈子都不会忘记。
背叛只恨,剜肉之痛……似乎也在一瞬间从骨血深处迸发出来,一丝丝蔓延到她的心口。眼前一片猩红,阮酥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手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特别是大腿上一个大窟窿,潺潺往外渗着,苟延残喘间那本不多的生命似乎也在渐渐流失……
好痛苦……好恨……好恨……
她身体晃了晃,简直喘不过气来。
见阮酥静坐不动,阮絮一脸含笑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件绣着百花的八幅美人裙,带着全套的玉叶金枝头面,簪头的玉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霎是好看。
“大姐姐,听说你后天要随我们一起入宫,你准备好穿戴的衣服了吗?”
不削的眼神中夹杂着一抹复杂,她平日就争强好胜,这样说自然是担心自己会被眼前人盖过风头。
阮酥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微一笑。
“祖母自会安排。”
阮絮不甘地朝梁太君处望了一眼,在这个性格捉摸不透的祖母面前,她可不敢多言。
再抬眼时,却见阮酥已是朝梁太君福身告退。大过年的,不陪老人守岁自己独自离场,哼,看老祖宗怎么骂你。
然而梁太君却没有指责,反而慈爱地摸摸她的头。
阮絮惊讶地合不上嘴巴,看祖母的态度,难道……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盛装的阮酥衬得一文不名,阮絮神色莫测,胸中无名火气。
不行,她决不能让那个女人抢了自己的风头!绝不!!!
紫色缭绫
打定主意,阮絮转身便到库房里走了一圈,守库房的章妈妈见她亲自前来,忙不迭迎上来。
“二小姐,要什么您差人来取便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
阮絮一笑。
“后日进宫贺岁,我要做一套新衣裳,怕丫头们选不好料子,所以自己来挑。”
章妈妈听闻,忙吩咐小丫头们搬了最好的布料出来,陪笑道。
“衣裳的事,其实老夫人早交待过了,这几匹是今年库里最好的料子,就是预备着给小姐们裁春裳的,小姐先选,余下的我再拿去清平郡主那里。”
虽然祁清平入府后八面玲珑,颇得梁太君欢心,但到底阮絮才是阮风亭的亲闺女,阮家的正牌小姐,这点眼色章妈妈自然是有的,既然来了,先示好肯定没错。
不料阮絮非但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还勾出一丝冷笑。
“那大姐姐呢?老夫人难道没有吩咐给大姐姐做衣裳吗?”
章妈妈没料到她会提起阮酥,当下也有些尴尬,见阮絮眼光锐利,只好支吾道。
“大小姐做衣裳的布料,听说是从老夫人的私库里出……”
果然!
那个不吉利的白子,不过是装神弄鬼地烧了回纸,绣了副像,竟就让祖母对她刮目相看了,从前别说私库,就是这公库里的下等料子,她也要看自己脸色才有得穿,自从祖母来了以后,好像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阮絮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