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恰好同时转过身,紧紧盯着她的脸,没放过她任何一丝神情,“我要听实话。”
“老夫人并未多言,只是让奴婢安守本份。”苏落当然不肯说老夫人让自己做间谍的事情,可同时也暗自感叹消息的传播的快速,这才多少时辰,这主儿就知道了。
更何况缪铃是自己来的,一路上也没见到任何下人,怎么传到他耳朵里去的。
谢方庭微微挑了挑眉,奶奶这话说得并无道理,他也找了人了解了一番苏子衿的情况,来谢府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一点都没有记录,再者安分了几年,却在现在步步高升,从四等丫鬟到了二等丫鬟,这速度旁人便是赶马也不及,从中便可知道此女子的心计不小,野心自然也不会小。
可他哪知道,苏落只求自己能够自由,这古代上哪不好,偏偏穿成了个丫鬟,实在是命苦。
“既然如此,那你便老老实实的,让老夫人安心些。”谢方庭信步走庭的走,倒是对苏落放心了,苏落也喘了口气,跟在其后头,暗暗想着怎么从谢方庭手里拿回那张卖身契。
谢府大门敞开着,四夫人与四老爷也早早地等着,瞧见谢方庭出来了,四夫人上前看了看他,眼中甚是不舍的神色,四老爷上前一步,皱着眉问:“当真非走不可?”
四老爷挽留的意思很明确,但谢方庭道:“孩儿的心思,爹应该清楚。”说罢,没有多言就上车了。
苏落感慨一番,紧跟着要走,四夫人却拦住了她,四夫人面容姣好,保养得很不错,想来谢方庭长得这般俊美也是有基因在里头,她的双眸有些红,嘱咐苏落道:“伺候好少爷,他吃不得辣,碰不得寒水,切记了。”
苏落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有种莫名的感动,为了安四夫人的心,她道:“还请四夫人放心,奴婢一定谨记。”
四夫人收回手,卷着帕子才放心。
看着苏落攀上车延,走进了马车里头,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四老爷看着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无声安慰。
当真是不中留啊。
苏落抱着白雪缩在角落里,马车里的气氛凝聚,便是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用余光督着谢方庭的神色,似乎也没她想象中那般无所谓。
车夫赶得马车很快,没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苏落觉得有些无趣,身子也坐得僵硬可也不敢换个姿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突然,马车停住了,一时没有防备的苏落倒了下去,怀里紧紧抱着白雪,谢方庭眼疾手快的扯住了她,才幸免于难。
她犹恐的神色谢方庭瞧得实实在在,这女子当真胆子这么小?
他还在度量着,苏落又坐回去了,十分庆幸方才他拉住了自己,没想到文弱书生般的谢四爷有这样大的力气,只一只手就能拉住她。
若是让谢方庭知道她此刻内心在想什么,非得拿斜眼冷笑一会儿。
马车外一个熟悉的语气:“好个谢子漳,要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罢,帘子就被掀开了,外头透进来的光亮真好能看清里头的人,喻天郝强壮的身躯将马车的入口堵了个严实,喻天郝看见马车里除了谢方庭之外的苏落时,不由得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谢方庭眉目满是迷惑地问:“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说那不认识的自然是苏落,瞧着谢方庭投过来的眼神,她低着头回道:“喻大人是朝廷中的大官,奴婢攀谈不上。”
谢方庭冷笑两声:“能让喻大人记住你的样貌,还说攀谈不上?”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丫鬟,放在他身边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苏落欲言又止,喻天郝转移话题地说:“你为何早早离京?”
谢方庭墨色的眼瞳里掺杂着莫名的情绪:“需要理由吗?以往不都如此。”
“那你为何没有派人告诉我一声?”喻天郝极为不满的是这一点,他算教的是哪门子的朋友啊,有酒有肉的时候称为知己,现在要走了,转头就把自个儿忘在背后,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气了半天,还想着要不要来,纠结了很久结果还是恨恨的赶来堵他。
“忘了。”
简单易懂的两个字,让马车里两个人都心生一种无力感,四少爷你情绪表达也太不到位了。
苏落看着喻天郝一副“我恨不得掐死你”的样子倍感同情。
瞪了许久,喻天郝撇了撇嘴道:“你别太高兴,再过段日子我去找你算账。”
说罢,将帘子放下,跳下马车便骑上自己的宝马,飞奔回城里去了。
第11章第十一章
马车赶了几天路,晚上便在客栈里头休息,苏落将白雪放在地上,它便乖巧的找了地方睡觉,谢方庭住的房间是上品房,自然是哪里都舒坦,她敲门进去,拿着一壶茶,是方才小二给的。
谢方庭似乎出神般望着窗外,这屋子后面是河水,水波粼粼倒映着清冷的月影,偶尔有水声,苏落不知道他在望什么,手里头捏着一块璞玉细细的摩挲,她端着茶走至他身边:“少爷,喝口水吧。”
听见苏落的声音,谢方庭才收回心神,定睛瞧了瞧身侧的女子,梳着发髻的脑袋不到他的肩膀,着实矮了些。
苏落被他盯得发怵,赶紧低下头,谢方庭伸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你可会戏水?”他忽然问道。
苏落一愣,她从小就是个旱鸭子,别说游水了,就是到河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