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妇人怀着身子,最是敏感,你不顺毛捋,那你就摊上事儿了。我福晋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赶着让儿子去问候四哥,儿子答应了她,第二日就去了,果真把那话同四哥学了学,四哥是这么回的——‘九弟啊,你要是闲得发霉我这就请旨让皇阿玛多派些活儿,哥哥我这会儿没空说你,等休沐日,你来我府上,咱们兄弟好好聊聊!’我果真同四哥聊了一回,聊得生不如死。”
康熙边品茶边听说书,差点给呛着。
缓过劲儿之后,他瞥了胤禟一眼:“老四真这么说?”
胤禟腆着脸笑:“反正就那意思。”
康熙都给气乐了,这小混蛋,“所以你每旬往老四府上去一回,就为听他教训?这倒是挺好,正好改改你这油脾气。”
胤禟直想抹眼泪:“皇阿玛您不说说四哥?儿子如今比在上书房进学那会儿还惨,难得的休沐日还不能同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培养父子情,全耗在四哥书房里了!”
“行了,嚎什么嚎,别丢了皇阿哥的身份。你儿子还没出生培养啥感情?就跟着老四磨一磨,退下吧。”
打发了胤禟之后,康熙给四贝勒府赏下大堆金银器皿,又使人往德妃那头走了一趟,赏了柄如意,夸德妃为母心慈,体恤胤禛。
那一刹那德妃是懵的,她赶紧接过赏赐,叩谢皇恩,蹙眉问来传口谕的公公咋回事。
胤禟说那番话的时候没避讳谁,御前伺候的太监宫女都听见了,却没明白皇上是啥意思。
人人都知道德妃刚回京头天就给四贝勒赏人绝不是慈母心发作。想想看,人家府上排着队怀孕,是正该清净的时候,这会儿塞人进府不是存心搞事?要是去个心大的,李氏宋氏这胎还能生下来?
再者说,满京城都知道四贝勒忙,听说睡不到四更天就起床,下了朝能在户部待上一整日,天黑之后才回府,回去还要习字读书甚至处理公务……这几个月四贝勒消瘦了不少,太子明里暗里关心他好多回,说这公务是忙不完的,身体要紧,四贝勒答应得好好地,回头还是照忙不误。
这种时候还给塞人,岂不是白天不消停晚上也不消停?能不亏肾水?
道理如此浅薄,底下奴才都能想明白,皇上为啥还赏了德妃?说是赏,就只是一柄金如意,既不值钱,又俗气,这也算赏?
倒更像是在说皮痒了给你挠挠。
想到这层,那太监哪敢多话,只得坚强的挤出一抹谄媚的笑:“皇上惦记娘娘的好!不仅往您这儿送了东西,四贝勒府也没落下,奴才恭喜娘娘。”
德妃脑子不算聪明,性子却很多疑,她原是贴身伺候康熙的宫女,因着美貌入了皇帝的眼,爬上龙床。她自个儿起于贫贱外多,生怕贴身宫女踩着她上位,凡事都爱多想。
她越想越不对,怎么皇上单独赏了老四,就没十四的份。
这金如意又是几个意思?给常在答应都嫌俗气。
前头宜妃也得了一柄如意,是羊脂白玉的,同蜀锦贡缎等好几样一道送去翊坤宫……又想起皇上赏给宜妃那副凤鸣朝阳的头面,德妃心里难受至极。
她让嬷嬷发了赏钱,看那太监走远了,这才阴下脸:“嬷嬷您说,皇上赏我这么个破烂是为什么?”
那嬷嬷吓得肝胆俱裂,看周围没外人才劝说:“娘娘慎言。”
什么意思?不就是警告么,让德妃对老四好点,别太过分。不然你且看看,送去四贝勒府的是什么。
康熙使人给德妃送去一柄金如意的事,各宫妃嫔都有耳闻,当面不敢议论,背地里看了不少笑话。说起来,除了早年进宫那几位,新晋妃嫔理解不了德妃的心态,甭管由谁来看,她都该对四贝勒好些,胤禛是成年阿哥,领着差遣,手里有实权,和太子还走得近……她怎么就能偏心到十四阿哥那头去?
十四阿哥也聪明,骑射都好,是没错。
可他才多大呢?
把他当依靠是不是早了些?
那头胤禛的心情也很复杂,心知九弟是在鸣不平,感动是有,又恐怕额娘会更憎恶他,福晋怕是还要吃苦。他不知道的是,胤禟压根没想那么多,纯粹是当笑话说的,能捅德妃一刀额娘也能高兴高兴。
宜妃是高兴,心情好胃口都好了不少,回头在太后宫中遇见德妃还奚落了一通。说德妃姐姐宫里的杯碗坏得快,皇上英明,送了个耐用的去,那金如意可比玉如意结实多了。
惠妃荣妃当即就笑了,德妃气得不轻,咬牙道:“宜妃妹妹也该给九阿哥添几个伺候的人,跟前就一个嫡福晋像什么话。”
宝珠闲得慌,来给太后请安,听了个正着。
她让天冬扶着端端正正给太后行了礼,又给四妃见礼,然后才说:“德妃娘娘说得对,自打我开怀就提过这茬,额娘也提过几回,可我们爷不同意。他说了,要给塞人也成,送去的时候把金银首饰衣裳被褥吃穿用度全备齐,顶好将这辈子的开销都一道送来,别花他半两银子。”
说着她摸了摸肚子,叹口气:“我这胎就是两三个,甭管生下来是阿哥或者格格都得娇养着,开销多大呢,咱们实在没闲钱养闲人。”
宜妃心有戚戚,点头说:“老九那性子,打定了主意谁说都没用,他要是不乐意,你竖着送去他能横着给抬出来,你去讨说法他比谁都有理,你要罢了他的差遣让他闭门思过,那可好,求之不得。德妃姐姐素来有主意,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