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情深意重,一字一句皆盛满了对往事的懊悔,对今日处境的恐惧以及对未来之事的期盼,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对看信者的眷恋思念……
虽然信上并未提到任何名字,也没有署名,但宋靳的目光还是一下子变冷了。
这显然就是楚晚玉拜托阿枣转交给燕璘的东西。
这样一封含蓄哀婉,处处戳人心肠的情信,若是叫燕璘看到,怕是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只为救心爱之人脱离火海。
冷冷地盯了那信一会儿,宋靳将之重新放回了那双鱼荷包,然后将那荷包搁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一个刚刚失去孩子,遭受了巨大痛苦的人,竟还能在当下写出这么声情并茂的情信……
那楚晚玉果真如燕寻所说,不简单。
想到阿枣也被她摆出的弱态迷惑了,宋靳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地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傻姑娘,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早就被他弄醒,这会儿只闭着眼装睡的阿枣一听这话就愣住了。
利用?
谁利用她?楚晚玉吗?
心中一突,阿枣没有动,脑中一下子转过了许多念头。
看来,方才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可虽然这么想着,阿枣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不动声色地瘪了瘪嘴。
不管这事儿有什么内情,她现在都不想搭理他来着,最少要不理他一个晚上,哼哼!
阿枣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其实一直在看她。
见怀里姑娘的嘴巴轻轻地动了一下,宋靳忍不住微微勾唇,脸上的冷色一下子散去,闭上了眼。
宋靳本来打算早上醒来再好好哄哄昨晚显然有些生气了的媳妇儿,可哪想天还未亮,胡啸便匆匆而来,说是小山谷那边出现紧急状况,请他马上前去。
见怀里的姑娘正睡得香甜,宋靳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舍得叫醒她,只飞快地吻了吻她的脸,然后匆匆穿上衣裳随胡啸走了。
等阿枣醒来,一旁的床已是冰凉一片。
愣愣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半晌,阿枣又闷闷地躺了回去。
不开心。
今天也不要理他了。
阿枣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真是被他宠坏了,如今竟是这么一点半点的委屈都受不了……
这么一想,便又忍不住弯了一下唇,可随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这么想着,视线突然扫见了床边小桌上的双鱼荷包,阿枣一愣,而后重新爬了起来,将那荷包拿了过来。
这正是楚晚玉昨日拜托她交给燕璘的,她只知里面是一封信,并不知其内容。
那么……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呢?为什么宋靳看完之后会说她被楚晚玉利用了呢?
阿枣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那荷包。
虽然知道随便看他人的信件不对,但此事情况特殊,又事关燕璘和宋靳,阿枣想了许久,到底是在心里对楚晚玉说了声抱歉,展开了那封信。
一看完那信,阿枣就愣住了。
难怪宋靳会说那样的话……
这样思路清晰,文采并茂,含蓄哀婉,惹人心动的情信……哪里该是一个刚刚受过折磨还失去了孩子的人能写得出来的?
而且,在这信里,她还一直用旧日情分作伐子,试图勾起燕璘心中对她的爱意,叫他放下一切带她离开这个火坑。
想起昨日楚晚玉颤巍巍地握着笔,满脸惨白,一脸凄楚绝望地写下这封信的样子,阿枣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被骗了?
也不是,楚晚玉被成王折磨,失去孩子的事情都是真的,这个她骗不了她。
可……从这信上能看出来,楚晚玉也绝对不是她昨日看到的那样简单。
仔细想想,她对她来说不过一个没有多熟的生人,可她却愿意把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名声尽毁的事情交托给她……
当真只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赌上一赌吗?
如果没有打探过她的底细,查探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确定她会心软,她还会这么做吗?毕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与燕璘私下是认识的。
拨开同情怜惜的迷雾之后,思路便越发地清晰了起来。
阿枣撑着下巴坐了起来,心里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荒谬可笑之感。
幸福的日子过久了,她竟也松懈了。
虽然昨日她并未完全相信楚晚玉的话,也没有答应一定会帮她将这荷包转交给燕璘,可她是确实是相信了楚晚玉说的和燕璘有关的那部分往事,且对这对苦命鸳鸯生出了深深的同情。
毕竟有燕璘的态度在前……
如今想来,那些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否则宋靳的反应不会那么大,而且……
昨晚她以为宋靳说的那句“楚晚玉配不上阿璘”,是因为楚晚玉已经嫁过人的身份,可认真一想,宋靳根本不是会在乎身份的人,她昨晚也是急糊涂了。
所以……
只怕是那楚晚玉有问题。
至于究竟是什么问题,她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怕是要等晚上宋靳回来才能知道了。
阿枣叹气,将那信装回荷包收好,顺手塞到枕头底下,而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或许楚晚玉对她并没有恶意,她只是想找个不会轻易被成王发现的人替她传一下消息,但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还是叫人有些不快。
更何况还有这封信……
纵然在黑暗中渴望温暖,在困境中渴求希望是人之常情,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