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茫然的摇头,其实她都没有细想过这些。
洛世奇的为人覆疏是知道的,不免担心:“洛世奇野心勃勃,诡计多端,如今又成了不死之身,修为大约还在上仙之上,难保他没有称帝之心。他又向来暴戾恣睢,偏执乖张,他对你一向势在必得,这次恐他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他真心喜欢你,若是一直得不到你的回应,为了帝位,也难保他不会加害于你,至于秦子净,他就更不会手下留情了,到时……花儿,你可得三思,不如现在杀了他,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昨日在未央宫,我差点就杀了他。”落花低下头去,目光停留在锁骨下方那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欲言又止。
她的举动覆疏尽收眼底:“你莫不是对他动了心?”
“不!我没有!我救了墨玉后就回阑珊谷,从此与师父隐居阑珊谷,再不问世事,他当天帝也好,他怎么都好,都与我无关!”
“你竟然不想当天帝?”
“当天帝有什么好?未央宫占地三千余里,奢华无比,可又于我何用呢?阑珊谷的床虽然只有三尺余宽,可我却能睡得很好。”
“那是因为秦子净在阑珊谷,不在未央宫。”
覆疏的话一针见血,落花不由得红了脸:“师父也不喜欢当天帝,更不会喜欢住在未央宫,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你是天生的魔力继承人,天知道多少年才出一个,你若是偏居一方,不问世事,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一身的魔力?若是你做了天帝,天下以你为尊,五界以你为首,你带领魔宫入住天庭,从此开启一个新的纪元,岂不是一件妙事?”
落花自嘲地笑笑:“你知道我向来不在意这些……再说他们都说天帝身上有诅咒,轻易杀不得……”
“杀不得,你可以将他囚禁起来啊!”覆疏知道这不过是落花的推托之词,若是真的无心帝位,主意已定,任你说什么都是无用,“真的要跟你师父归隐阑珊谷吗?”
落花含笑点头,一双美眸闪闪发亮,对未来满怀憧憬。
覆疏一声长叹:“我的女孩终于永不属于我了!”听他这话以为又是玩笑,却见他微蓝如水的眼眸里却没有笑意,满满流淌的都是惋惜和哀伤,还有那溢出眼眶,流泻在脸上,一览无余的不舍得。
“覆疏……”
覆疏回过神来,笑着说:“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受了伤,又说了这些子话,该累了,不如早些歇息。”他又替落花掖好被子,这才忧心忡忡的出门去了。
☆、突来的变故
第二天天还没亮,倾城匆匆来找落花,她把寝殿内外巡视个遍,还不放心的问道:“洛世奇可是不在?”
“你问他做什么?看你火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
倾城挨着床坐下,套着落花的耳朵,神神秘秘的说:“天帝来了,就等在魔宫外面,覆疏让我来通知你,还嘱咐我别惊动了洛世奇。”
落花一惊:天帝一贯自持身份,向来深居简出,甚少出入五界,今日怎会屈尊来了魔宫?不及多想,就随着倾城出了魔宫。
时辰还早,太阳还没有出来,火红的霞光给荒凉萧索的荒地涂上了一层难得的温情。透过晨曦的薄雾,落花看到候在魔宫外面的天帝,他的身旁还站着一袭月色衣衫的临渊。
覆疏先看见了她,唤了一声:“花儿!”
天帝忙开口:“今日我来是将墨玉归还给魔神,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日后天庭能同魔神和魔宫冰释前嫌……”
“墨玉呢?他在哪?”
天帝看了临渊一眼,临渊会意,从随身带着的虚鼎里取出一个四方的铁笼子,笼里囚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小兽的眼睛机警的扫过众人,却独独停在落花身上,含着泪一般,楚楚可怜地盯着她。
落花扑上去将它抱在怀里,温热的眼泪滴在它洁白似雪,丰盈柔软的狐狸毛毛上,白狐通晓人意一般,探出小舌舔舐她的脸颊。
即便废了千年的修行,墨玉依然认得她,落花心如刀割,更是愤恨难忍,直指天帝:“你废了他一身的修行!我怎能饶你?”
天帝知道她不会善罢罢休,早有准备,对答如流:“魔神切勿动怒!废他修行是朕的错,只是若不是我今日将他送来,恐怕你与他也难以团圆……”
“笑话,你是始作俑者,你抓了他,废了他的修行,如今将他送回来,我便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了?”
“这中间有误会,白狐本该在未央宫,是有人先魔神一步将他偷走,此人居心叵测,意在挑起仙界与魔界的争端,我也是多番打探才寻到白狐的下落……!”
“谁?”
“正是洛世奇!”
落花吃了一惊,随即又想,天帝向来狡诈,说不定是他自己将墨玉转移到别处,昨日未央宫之事,他心里惊慌,思来想去,这才一早将人送来,以求和解。
天帝察言观色,看出落花起疑:“还是我派临渊去太液池边的花丛里找到的。”
“谁知是不是你在糊弄我们?临渊是你仙界的人,自然什么都听你的。”一直静默不语的覆疏说话了。
天帝捋了捋美髯,微笑着,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只见他慢悠悠的从袖里掏出一件物什,念念有词,瞬间空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那个一袭牡丹花长袍的年轻公子在昨日的花房里,立在囚着白狐的牢笼前半日,终于还是俯身托起了铁笼,一个翻身跃出了窗外……
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