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烧着尾巴的刺痛让陈潇的身体奋力地挣扎起来。段文强的手没有抓牢,陈潇一下子挣脱了束缚,跳到段文强的脸上。
此时的陈潇已经气疯了,他才不管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只是用爪子和牙疯狂地撕咬着。
段文强发出了大声而凄厉的惨叫。
门被手下打开。
「给我抓住那只猫!」段文强捂着血r_ou_模糊的脸大叫道。
陈潇此时才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慌乱地逃窜着,从人们的脚下跑过,面前出现了一个开着窗子的阳台。陈潇弯腰纵身跳了上去,这里应该是十楼,下面的人小得像是蚂蚁。
就在犹豫的瞬间,身后已经有人伸出了手,跳下去可能是死,留下来会比死还痛苦。陈潇决然地纵身一跃,闭着眼睛从高楼直坠而下。
还是这样痛快一些。
风在身边呼呼地划过,陈潇努力放松了身体,记得曾经看过一些报导,从同样的高度落下,猫的死亡率要比人小得多,此时的陈潇只希望自己不要死得太惨。
从楼上到地面的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落地的瞬间,陈潇被摔得几乎晕了过去,努力支撑起快要散掉的身体,他只觉得自己的左大腿一阵剧痛。
可是此时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地方应该还是段氏的势力范围,陈潇用三条腿支撑着身体向花丛中钻去。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陈潇只是不停地跑着,不敢停歇下来。
从记事起,他就喜欢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而从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起,所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预料范围。
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到夜色昏沉了下来,才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路边。
陈潇努力地抬起眼睛打量着周围,这里是一条y-in暗的街道,华灯初上,路边没有什么人。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上的感觉回复了过来,腿在剧痛,身上的伤口在剧痛,这些疼痛叫嚣着,提醒着他还活着,狼狈地活着。在这个时候,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思路却是格外地清晰,他该怎么办?有家不能回,甚至连求救都无能为力。
陈潇脑子里突然闪过了段文强和他说过的那句话:「要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是个人!」这句话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上。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他现在是又饿又累又痛。不管怎样,要先找个饲主,把伤治疗一下。虽然都说猫有九条命,但是就这么耗下去,陈潇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想着,小街的那头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有两个女人走了过来。
陈潇打起了j-i,ng神,抖了抖毛,努力地站了起来,向那两个女人走去。他曾经接触过无数的女人,每一个见到猫咪都是母性大发。
想到此,陈潇忍着伤痛举起前爪,向其中一个女子的脚上拂去。为了增加诱惑,他还捏着嗓子喵喵地叫了起来。
「哎呀,好脏的猫!」随着一声尖叫,陈潇的腹部准确地被高跟鞋踢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线落在路边的垃圾桶旁。
「有没有被咬到?会不会有传染病啊?」另外一个女人关切地问。
「那叫声真难听,大晚上的以为闹鬼呢,吓了我一跳。」
陈潇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听着那两个女人的评语,他连再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人背了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陈潇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意识都在逐渐地远离。唯有胸口里面,小小的心脏在微弱地跳动。
昏迷之中,陈潇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水声,似乎还有水滴ji-an落在他的身上,那声音,让他想起了去年去看庐山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呎的壮观。那时候还有女友陪在身边,两个人在瀑布边留下合影。
但是……为什么会有尿s_ao味?
陈潇这才明白,那是有酒鬼在路边小解。
他痛苦地把头转向一旁,该死的,死都不让他死得干净点。
就是这轻微的动作,惊动了那个酒鬼。
有只手把他提了起来。「是只猫啊。」酒鬼自言自语着。
这个声音几分耳熟,陈潇抖了一下,希望之火重新燃起,他睁开眼睛,希望看到一个熟人。路灯下,男人的脸把陈潇心中的火焰扑灭了,这个人就是那天车祸的酒鬼。
叫做什么?东方是吧?差两个字就是东方不败。
陈潇苦笑着,眼睛慢慢地闭上,准备迎接更有力的投掷。
出乎意料,东方并没有把他丢掉,而是揣到了怀里。这样的动作碰到了伤腿,陈潇微弱地叫了一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东方慌忙地道歉着,换了个姿势把他托在手中。
陈潇蜷了蜷身子,心里想,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会和猫说话啊……
东方的身上还带着难闻的酒味,陈潇一向讨厌那种味道,可是现在闻起来觉得好闻多了。东方的手很暖和,让他有了一丝的安全感。这个男人……可能会成为他的饲主吧。
东方在离家不远的十字路口转了个弯,绕到了最近的兽医诊所。这间小医院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进了门,就有个梳马尾戴眼镜的年轻女医生把猫咪接了过去。刚才的路灯太暗,东方都没有好好看清楚那猫长得什么样,此时躺在了灯下,才发现这是一只踏雪寻梅,身体是黑色的,唯有四肢和尾巴的尖端带点白色,不算小也不算大,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