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麻卫神智虽失,武功未减,仅这一会功夫,青轿便已出了临江城!
慕白眼中y-in沉之色一闪,快步上得前来,躬身行礼,说道:“慕白拜见师祖!”
师、师祖……不明所以,紧跟身后的男人愕然一愣,脸色大变……难怪宫主左晃西荡,就是不肯回宫……多半便是怕这位宫主师祖、老宫主师公下令处死自己……
“唔……”候无忌回过身来,瞧着慕白身后的离伤皱了皱眉,不语。
“师祖!离伤乃是慕白腹心!”支支了背脊,慕白强撑着与老人对视,口中虽硬,心底却是惶惶。
“嗯,”出乎慕白意料,候无忌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望向不远处,那临江城中某一处府院冒起的滚滚浓烟,道:“不是叫你在边城等着么?你跑什么跑?逃命呢?”
可不便是逃命么?虽然不是逃自己的性命……慕白心中苦笑,面上却是恭敬不减:“慕白听闻‘问天宝刀’出世,急着去瞧,师祖便是知晓,想来也不会怪罪。”
候无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眼白了慕白一眼,道:“真当老头子老糊涂了不成?!你这宫主倒是做得舒心,丢下宫务一跑数年,还没跑够不成?”
碧血噬情 122
眼见慕白张口欲言,候无忌却不给他机会,紧接着道:“一户普通人家,也值着你一个堂堂宫主下暗手?这下死绝了!你还想祸害谁,老头子管不着,不过你也该为老头子这把老骨头想一想了,回宫好生固练你的境界,日后,老头子也好撒手逍遥罗……”
慕白惊喜地抬头,看着自己摆明要保身后男人,却依然不曾动怒的老人,突地脸色一暗,师祖不计较,可师公、师叔伯呢?
慕白想了想,道:“‘问天宝刀’毕竟是狂刀杜问天的遗物,若慕白能寻到秘籍,也为宫中多添一份收藏!还请师祖体量。”
“哼!区区狂刀,有何在意?碧心宫武学j-i,ng妙,还在意那些微末做什?你乖乖的给老头子回去。当了宫主,便该有宫主的样子,放着宫中事务不做,四下乱逛,算什么回事?!”候无忌哪肯听他借口,瞪瞪老眼说道。
“是……”慕白眼珠一转,侧身一礼,伸手虚引:“还请师祖上轿!”
“嗯!”候无忌满意点点头,道:“算了,现今武林,谁人不知这青轿便是你慕宫主的像征,老头子却是享不来这清福!老头子先走一步,再不回去,那三个徒重重孙怕是都要死干净了!真正乌烟瘴气!”
老人骂了一声,身影一闪,已从轿前离去。
慕白长出口气,宫里那三个?又做了什么事儿?慕白不过只略一思想,便丢了开去,眼下怎么绕过暗殿师门里的长辈,把身后男人的性命保住,方才是最为头疼的大事!
“宫主……”眼见候无忌离去,慕白便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眉锋皱起,几道深痕出现那在俊美的眉心,离伤小心翼翼地轻唤,心中颇为难受,曾几何时,那总是微微笑着的脸上也深深刻画出了忧虑。原来,眼前的慕白早已不再是那个依赖着自己的少年,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支持着一切……尽管口口声声唤着他宫主,可在自己的心底,依然是那个勤奋拼命,无依无靠的白儿……原以为自己已经万般容忍着他的任性,却是一直活在他的包容之中,如风鸣崖、如伊拉默……
“嗯?”漫应一声,慕白收回了遥望的目光,回头看着低头不语的男人,慕白此刻亦实在无心询问,牵了男人的手,步回轿中,放了轿帘,将轿内一切遮掩着严严实实,方拉了男人,拥入怀中。
轿中一声轻响,四麻卫机械地抬起青轿,调转了方向,向着身后的临江城走去。
“宫主?”离伤感应着青轿行进的方向,微微一怔,抬眼瞧着沉思中的紫衣青年,疑惑的话语在口内打了个转,终是只低低唤得一声——回顾过去的自己,嘴上再多的恭敬,不过却是当宫主那兄长之语当了真去,却是不知,便是这般心理,无论再是如何为他,也早已超越了一个下属该有的本份!也便是身边的慕白,若是换了个人来,哪里还会如此容忍自己?
“唔?”望向说话一半的男人,慕白伸了手,轻轻抚上凑过脸过的男人,有些诧异于男人突来的温顺,倒不是说过去的男人就如何了,只是此时此刻,男人的表情神态,似乎少了些许的……凌角?
“回去瞧瞧那刀吧。”淡淡地一句,解释了男人的疑惑,慕白甩甩头,将脑中突来的感觉甩了出去,如今却是要如何把这滩浑水搅得更乱,将自己亦牵连了进去,方才好有借口,明正言顺的推迟了回宫去……
青轿进入临江城府,来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城府早已安静非常,街道不见一个行人。
青轿晃悠,不一刻,回到了离府门前,先前还高大壮观的府院,如遭受到了一场巨灾,破败的院墙,倒腾的树木,崩塌的房屋……
透过男人轻轻掀起的轿帘一角,慕白看着这血迹般般的凄惨场地,那横向七竖八伏尸砖瓦之间的离家族人,不由轻声叹息——不过是一把伪造的黑刀,却是让这些红了眼的江湖中人闹到如此地步!
是否,自己也可在这上面做些文章?慕白唇角一动,悠然的笑意悄然升起,低头拿下颌蹭了蹭男人的头顶,看着男人会心地收回了手指,微微一笑,轻点扶手,青轿再度转身,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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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府城,碧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