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夜千泽身影一闪,也消失于瓦面之上。他没有马上去追赶代青,而是回到他投住的房间里,留下了他和代青的房钱,才悄然离开。
前往夷山的时间过于紧迫,师徒俩人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会在此客栈投宿,也是为了吃饭,有个地方可以洗个热水澡。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师徒两人还易了容,易容后的夜千泽有着张平凡的脸,哪怕身材高大,没有了那妖孽的外表,仅留着精湛漂亮的凤眸,引起不了女人们的注意,一路而来,倒是风平浪静,适合他赶路。
另一端的寒初蓝似是睡得很香,梦中却在与夜千泽幽会。
他不在身边,但她一定会枕着他的名字入眠。
有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房里。
夜家,明处有李氏以及傅家兄妹,暗处有小五和小七保护着,但这道人影还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寒初蓝的房里,没有惊动任何人,可见他的武功之高。如果他要取寒初蓝的性命,轻而易举。
人影站在床前,黑暗之中看不到他的面容,只看到一双深沉如无底洞的黑眸,以及那身垂静的白衣。他沉沉地注视着熟睡中的寒初蓝,眼神千变万化,时而深沉,时而冰冷,偶尔间还会有着杀气隐隐。片刻后,他沉着眼,抿着唇,伸手就想点了寒初蓝的死穴,让寒初蓝在睡梦中死去,这样毫无痛苦,但他的手在伸出的时候,终是迟疑着。
意欲想点寒初蓝死穴的手,缓缓地落下,落在寒初蓝的小脸上,轻轻地替寒初蓝拂挑着凌乱的长发,觉得她的发丝真心柔软,让他心生几分的贪恋,忍不住轻挑起她一缕长发,然后手指滑动,长发随着他的手指滑动而慢慢地滑出他的掌心。
寒初蓝并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成了睡仙,她似是有所感觉,翻转了一个身,那人害怕她突然醒来,出手如电就封了她的睡穴,才放心地在她的床沿上坐下,手指贪婪地抚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来来回回地抚拂着她柔软的红唇,心湖万般涟漪荡漾,刚才突涌的杀气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身子微倾,他没有束起的黑发也如同瀑布一般散落,笼罩着他和寒初蓝的脸,不知道他借着无人能看清的情况下对寒初蓝做了什么。
等他坐正身子时,他伸手就解开了寒初蓝的睡穴,然后身子一闪,瞬间便消失在寒初蓝的房里。
寒初蓝在他消失后数分钟才有片刻的醒转,她梦到夜千泽回来了,那家伙变得脸皮特别的厚,一回来就狠狠地吻她,吻得太霸道,太突然,她只能呆呆地任他吻着,半点回应都忘记给了。
那梦太真实!
寒初蓝要不是摸到身边空无一人,还真以为夜千泽回来了呢。
摸摸自己的唇,似是真被人滋润过一般。
寒初蓝忍不住失笑,自语着:“我是发了春梦吧。”
伸手把枕于头下的枕头扯开,抱在怀里,当成夜千泽,她再次入眠。夜千泽说了,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四个月,所以呀这种分离的日子才开始,她要学会适应。
隔天,才五更天,寒初蓝就起来了。
为保证青菜的新鲜,她给金玉堂送去的菜都是当天凌晨起来摘的,清洗装筐后,刚好到时间出门。
院子里的菜已经不够四百斤了,还好,大菜地里的第二批菜也可以收割了。
寒初蓝带着婆婆和怀云挑着煤油灯往田里走去。
最近没有下雨,田地都有点干旱,而稻谷正是抽穗之时,需要水份,每家每户为了抢水,经常从天明守到天黑,只为了引水到自家田里去。
寒初蓝婆媳三人到了田野时,隐隐约约看到有几个人杠着锄头在水渠边上挖着,知道那是村民们在引水灌溉稻田。
那些村民也看到了婆媳三人,高声地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寒初蓝淡冷地回应,李氏则笑问着对方这么早就起来了。
隔空寒喧了几句,各自忙各自的。
或许是习惯了,婆媳三人仅借着点点的星火,都能准确地摘到最好的菜。
天色渐明。
怀真从家里来,帮忙着把摘好的菜挑回家里去。
寒爷爷老俩口则在河边等候着,怀真挑回了菜,老俩口便在河边小心地清洗着菜。
等到大家都回到家里时,天色大亮。
菜洗好了,几个人把菜装好,合力地抬上了马车,才有时间回到屋里吃点早饭。今天的早饭是面条,放了点葱花,倒是挺香的。
没有大胃王在家,寒奶奶煮的早饭就比平时少了一些,不过她还是保证着让寒初蓝和怀真兄妹多吃一点。现在这个家,三个人是重点劳动力。
寒初蓝最先捉回来养的鸡快要生蛋了,寒奶奶天天给鸡鸭增加营养(挖蚯蚓),希望鸡早一点生蛋,那她就可以煮鸡蛋给孙女儿吃,补补身体。
从寒初蓝恢复了劳动力开始,她就不舍得再宰兔杀山鸡了,没有了营养补充,老人家们担心她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脸色又会变成以前那般蜡黄。
“蓝儿,回来的时候在集市上买点肉回来吧。”
在出门前,奶奶忍不住叮嘱着。
“好的。”寒初蓝以为奶奶想吃肉了,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路上小心点,不能喝茶,就不要再喝茶了,今天的脸不肿了,爷爷不想天天看到你喝茶喝到脸肿肿的回来。”寒爷爷意味深长地叮嘱着。
寒初蓝昨天撒了谎,今天被爷爷意味深长地提醒,她也是脸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