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带着微笑说,那个笑让董迟心疼,“但是,我想,可能这里的环境并不太适合她,她不会喜欢这里。我想带她走,回到她喜欢的地方。”
李医生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这里有先进的医疗设施和医护人员,沈夕成在这里可以得到最有效的治疗。”
很显然,高旭远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没有反驳李医生,却看向了董迟。
此时董迟正在用他那优秀律师的脑子迅速思考着。他想过如果沈夕成一直没有好转,高旭远会不会永远在这里陪伴下去。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无论高旭远是放弃,还是继续战斗,他都不会任凭沈夕成在疗养院以这个样子度过她的余生。董迟完全理解,因为他也这么想过。
“旭远,这个事情,我们要再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你答复。”董迟说。
高旭远微笑着点点头,“好!”高旭远在疗养院这三个月一直没有间断地在做着例行的心理测试,那是为病人家属专门设立的测试。三个月的测试结果显示高旭远一切正常。
高旭远离开后,董迟和李医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最后,李医生说:“让医生做这样一个决定是非常困难的,这等于让沈夕成放弃了治疗,任她在一个遥远的,精神医疗方面不发达的地区生活,由一个刚刚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孩子照顾她。这无异于让医生见死不救。但是,以我们,甚至是世界的医疗技术,目前对沈夕成的病都是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的。所以,作为她的合法监护人,董迟,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也请你为你的这个决定负责。”
董迟和高旭远分别签署了一堆文件之后。董迟租了一辆房车,带着高旭远、沈夕成,以及沈夕成的药回到了那个喧闹的学校边,有着两棵桃树的院子。
董迟帮着修整了院子,整理了房间。这里,高旭远每个月都会派人过来打扫一次,钥匙是魏莹留给他的。所以,清理工作并不复杂。
沈夕成依然住在她自己的房间,高旭远住在她的隔壁。
“放心回去吧,我们会好好生活!”高旭远站在院子里笑着对董迟说,这个笑让董迟又看到了那个曾经的阳光少年,把沈夕成交给高旭远,董迟放心。
“这张卡里我会定期打钱过来。”董迟拿着一张金色的□□递给高旭远。
高旭远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这张□□一直放在沈夕成的柜子里,多年以后都未曾动过。
每天清晨,小镇上的人们都会看见高旭远带着沈夕成在开满小野花的小路上散步。傍晚,在那个小山坡上,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看着夕阳夕下,温暖的黄色光芒撒满眼前的校园。
魏莹和韩清源来过几次,最初的时候,魏莹看着对她毫无反应的沈夕成,每次都哭得泣不成声。渐渐地,她接受了这样的沈夕成,每次来都会给她讲笑话,讲她们以前的事情。
一年后,小镇上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为附近的人们拍摄艺术照、婚纱照。由于老板的摄影技术一流,附近几个镇、村,甚至是县的人们都慕名而来,工作室的生意越来越好。只是工作室年轻英俊的老板,也是唯一的摄影师却是个奇怪和固执的人。不管多忙,他都是每天上午九点开门,十一点关门,下午一点开门,两点半关门,三点再开门,四点关门。后来生意太好了,老板雇了两个摄影助理,但是他的工作时间丝毫没有改变,只是中间他离开的时间,不用关门,排队的人也能在小小的工作室里面等着他了。
高旭远的姑姑非常不理解高旭远,每次在网络上聊天时都会锲而不舍地唠叨着,“小远,你的摄影技术在那个小镇上开个小影楼,太委屈你了。国家地理杂志你不去,那我们找一家普通的杂志社或者摄影公司,不用那么辛苦也能发挥你的技术啊。我把你的摄影作品推荐给了好几家杂志社和公司,他们都邀请你到美国来发展。沈小姐也可以来美国治病啊,这里的医疗研发技术更先进,他们也许会有办法……”
每周,高旭远都会给董迟发邮件,说一下沈夕成的情况。
每个月,高旭远会给李医生发一封邮件,详细地汇报沈夕成的近况。李医生也会准时地把沈夕成需要的药品寄到小镇。李医生偶尔会发一些国内外这种病例的新情况,比如,最近一次病例是国外有一个人和沈夕成的情况类似,十三年后,突然有一天,谁都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间完全恢复了意识和反应。所以,我们都要有信心。并用到目前为止,沈夕成的病情虽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更加恶化。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是的,所有人都在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只有沈夕成依然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到小镇一年多了,高旭远带她走遍了她曾经熟悉和喜爱的每个角落。
每周六下午,高旭远都带着沈夕成到学校的操场上,让沈夕成坐在篮球场周围,看着高旭远和一堆读高中的大男孩儿打球。高旭远的球技不减当年。周围不时传来阵阵欢呼声和跳跃者,只有坐着的沈夕成一动不动。
一年半后,又是院子里桃花盛开的季节。
这天下午四点十分,高旭远和往常一样,从工作室回来,推开院门的一瞬间,高旭远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了双手推门,一只脚迈在门里,一只脚还在门外的姿势。
院子内,凉棚下面,沈夕成背对着大门站着,两个衣服袖口挽在了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