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越来越紧地握起,手心里,握着那道已经氧化泛黑的银质戒指。
程成瘫在床上,随即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没一会又翻了回去。
韶华正在脱西装外套,见他这样,笑着爬上去压住他:“你烙饼啊,还是勾引我?”程成抓住他的胳膊就是用力一咬:“勾你个头!我都快烦死了!今天又和洪升平吵了一架,王婧是杀了人,可凭什么让真凶逍遥法外?!可我什么也查不出来!姓洪的又整天逼着结案--我想,我快要做不了警察拉。”
韶华顿了一下,又去揉程成的头,笑道:“做不了就做不了,你道警察这职业很好么?要么同流合污要么不为所容,与其等他炒你不如自己离职呢!”
“你又来了,我离职了喝西北风啊?”程成拉开他的手,白他一眼,韶华趁势在他脸上啵地一下:“我养你啊。”
“神经。”嘟囔一句,程成回手抱住他,吻上他的唇:“…我得回家了。”
韶华顺着他的脖子往下亲:“不许回去,今晚你得陪我。”
“不成不成…”程成急了,“我姐那么j-i,ng的人,她已经在怀疑了--”要害忽然被一把握住,程成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溢出一两声呻吟,韶华将他抱进怀里,一面抽动着右手,一面舔着他的耳垂:“管她…我想你…程成,今天开会我根本没听那些人在说什么,脑子里全是你…”
程成低吟一声,手也随即覆上他的--他又…何尝不是?
伴随着炽热的呼吸,还有韶华那独有的醇厚性感的烟草味道。
脑中似乎有灵光一闪,却很快被yù_wàng席卷一空。
从早上到现在,程成的腰部一直是疼的,坐立不安,偏又不能让人看出来。就连去茶水间倒杯茶,他都磨蹭了十分钟才走到。
都怪这个不知节制的男人。程成咬着牙想,他是大老板,公司爱去不去。他行吗?早上还坚持送他到警局门口,生怕别人不知道么?真是个大傻瓜。程成一面想,一面忍不住微微一笑。
热水缓缓地将蜷缩成团的茶叶舒展在褐色的液体中,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程成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才松了口气:“干吗吓我啊小律…”
“你昨晚又没回家?”江律的声音没有起伏似地,“昨天我去找你,默姐说…你和我留在警局里加班…呵…我都不知道我和你有这么拼命。”
程成有些尴尬地转开头:“我…我昨晚有事儿,又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就--”
“…和韶华在一起?”江律反手关上茶水间的门,冷冷地问道。
程成顿时觉得有一股子热血全冲上了脑,似乎他一直隐藏着的秘密被江律毫不留情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能让他知道,他最好的兄弟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甚至曾经喜欢过他!
“没有!”他粗着声音断然否认,“我就不能有女朋友么?就象你和柳小梅一样?”
“我不--”江律眼一闭,终于压抑了什么似地,换了个语气,缓缓地道,“我看见他送你来了?”
“今天?”程成几乎是条件反s,he,一说完,他就后悔地想封住自己的嘴巴。
江律的眼神逐渐冰冷:“不只,今天,昨天,大前天,送你回家,送你上班--”
“我没有--”
“你有,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沉默。难堪的沉默。
直到程成忍不住地恼羞成怒--时至今日,他凭什么以这种语气来质问他!
“对,我是和他在一起,我喜欢他,我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他豁出去了,他已经瞒地够辛苦了--或许他与江律这样危险的关系,本就不会长久,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总要有个了断!
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他的,甚至带着几丝颤抖,江律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程成全然陌生的狂乱的热切的迷茫与激动,就象喷发前的火山,辉煌却绝望。
程成只觉得手腕被握地生疼,他定定地望着江律,望着这个越来越冷静自持不苟言笑的男人逐渐地平复,安静。
“够了…”他疲惫地放开程成,“别说了,程成…我,我查到那架失事富康车的来历了,以及--刘宇凡的来历,他在大学四年里,谁在背后供养他一切花消。”
程成一直都觉得刘宇凡无父无母,他的生活未免太多豪侈,而那架原本来源于黑市的车,之前无论警方下多大的力气去查,都没有半点线索。难道现在奇迹终于出现了?
他忙不迭地抢过江律手中的资料,打开,他的脸在一瞬间刷地白了--
二手富康车的买主一栏,赫然写的是--韶华。
手指在纸上掐出四道深深的痕迹,被打断的一切线索至此联系上了。
刘宇凡身上熟悉的烟草味,刘宇凡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刘宇凡为什么能步步洞悉警方的行动…
他与韶华在此之前,根本就已经是互相熟知的!
或许他早有注意这些疑点,却自己选择了忽略。
有些事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程成,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他的胃一下子抽搐似地疼,他抱着肚子,缓缓地滑下--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在现在,才剥离一切温情脉脉的假象,才让他知道所谓的爱情原来不过是场肮脏的利用!
韶华进屋的时候还是一室黑暗,朦胧中他只能看见一道熟悉轮廓静坐在床沿。
“怎么不开灯?”韶华笑了一下,就想去开灯。
“别…”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