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就猜到了结果,依旧安静地站在那,看着她和她母亲一脸的焦急询问医生结果,但是站在她们对面的医生并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个小护士沉声开口:“对不起,医生们都尽力了。”
几乎是护士说完的瞬间,他就看到她眼中的闪过的震惊然后是愧疚悲伤,“噗通~”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她跪在了她母亲面前,低垂着头,抽噎着,开口时声音哽咽,说出口的字断断续续的,但他还是听清楚了,她说——
妈妈……都是……都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爸爸,才会……
他有片刻的微怔,感觉到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然后看到她母亲伸出手将她扶起来,抱着她,双手在后背轻轻抚慰,声音轻轻地很温和,“囡囡,不是你的错,不怪你,妈妈都知道,这都是意外,不要怪自己。”
……
病人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她和她母亲缓步走在后面,她依旧小声抽泣着,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看到了她校服上的名牌——温锦。
。
思绪回笼,陆唯桉缓缓松开了手,在这之前他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擦一下她的,看着她视线缓缓定格在他脸上,他缓缓开口,声音温润低沉,“温锦,我是医生。”
陆唯桉松开手的瞬间碰触很轻柔,几乎察觉不到,但温锦还是感受到了,真得很轻,像似在抚慰,她的视线定格在他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上,温润如玉,听到他的话,她怔楞了一会儿,然后弯唇笑了笑,“我知道,但是这点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的,陆医生,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没有意外她的回答,陆唯桉微微点了下头,声音依旧温和,“好。”
。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闹铃一起响起的是手机的短信提示声,温锦意识还有些迷糊,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睡眼惺忪的打开手机,发件人——陆唯桉,看到名字的时候她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想起了他之前说这几天都会送她上班,她立马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打开短信——
导师夫人去世,去美国一星期。
“去世”,似乎很久没有触碰到这个词了,她心里突然就有些伤感,立刻给他回了信息——恩,路上小心,节哀顺变。
放下手机,室内还是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遮挡了窗外的一切,她设的闹铃是早上六点,昨天遇到陆唯桉是八点多。
昨天晚上的决定一直刻印在她脑子里,睡觉之前她就想发短信告诉他不用送她上班,但是短信编辑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发不出去,她只好决定早上早点起床早点出门然后发条歉意短信,就说她公司临时有事。
但是他刚刚的短信,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只需要两个字“有事”就可以解决了,他却把他的行程报告的这么详尽,她突然就觉得她自己真的有点矫情还有点卑鄙,心里一直告诫着她要离他远一点,但又控制不住因为他的贴心而产生动摇。
。
陆唯桉收到短信的时候,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早上还不到四点的时候接到了远在美国的朋友的电话,告知他h教授的夫人去世了。
h教授是他在美国上大学时候的导师,也是心血管疾病方面的专家,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或许是因为国家环境的不同,教授的心态依旧很年轻,而且和学生的相处模式更像是朋友,课堂教学也很活跃。
大一的基础学科结束之后要确认之后的主攻方向,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急症急救,因为他明白第一时间的应急抢救是最有效的,但是没过多久,教授就找他单独谈了话,希望他能改变志愿,选择心血管疾病,他仍记得当初教授是怎么“说服”他的——
l,我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急症急救,我承认这个很重要,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你在心血管疾病方面的天赋很高,当初我也和你一样,在选择了另一个主攻方向之后,我的教授跟我谈了一次话,就和现在一样,我想我当时会选择听他的意见是因为他对我的表扬和肯定,但是现在我真的很感谢他,在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遇到了很多心血管疾病的人,每次手术完看着成功在我眼前跳跃的有力的健康的心脏,我真的很开心,但这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成功,医术有多高明,只是因为它们的跳动,好了,希望你真的能仔细考虑考虑。
大学四年,他一直待在国外,遇上节日,教授就会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因为教授的夫人很喜欢中国文化,也很欣赏他,慢慢地他就和教授的家人熟络了起来,回国之后还会每年抽空去看看他们。
。
挂断和朋友的电话,陆唯桉立马和医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收拾好足够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就前往市郊的机场。
平常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他只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达机场,匆匆停好车,进了机场大厅,定了最早一班飞往旧金山的机票。
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他随便找了一个离安检口最近的空位坐了下来,外面的天蒙蒙亮,厚重的雾气层层包裹着,看不清玻璃外面,他拿着手机翻开通讯录,手指滑到温锦的时候停了下来,点开短信编辑界面,反反复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他知道“去世”对于她来说是个很沉重的词,但是他更害怕的是她对他一直竖着的刺。
编辑好短信,陆唯桉看了眼时间,才不过五点半,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