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尝尝。”
这是什么嘛!明明他在修城墙,怎么会去采黑天天!
宁婉想起来这些天卢铁石送到家里的东西,愈加凌乱了起来,山鸡野兔、几本游记、一盒子胭脂、还有装在秸杆笼子里的蛐蛐,天知道他为什么弄来这些东西给自己!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闲心!
突然就想到向自己提亲时,他笑着把一块糖塞到自己嘴里,宁婉就握着脸不再想下去了。
因此这一天宁婉见吴夫人出现在小厅门前时,不禁吃了一惊,赶紧起身扶了她进来,“夫人有什么事只管派人叫我过去,怎么亲自过来了?”
吴夫人为难地笑笑,“我让吴婶雇了一辆车子就来了。”
宁婉就笑着让伙计们招呼吴妈和吴叔,“请老人家歇一歇,喝杯茶。”却不去叫爹娘,关了门问吴夫人,“夫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自与卢铁石定了亲,宁婉就没有再去过吴夫人家里,因此算起来也有几个月没见了,只觉得她似乎更加病弱了。虽然为了出门换了新衣裳,又搽了粉和胭脂,可是依旧掩不住她青白的面色。而她透着心虚的神情,宁婉更是一目了然。
“是这样,宁姑娘,”吴夫人特别出了老宅到了虎台县,自然是要把话说出来的,因此虽然浑身不自在,但还是开口了,“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铁石一说起向你提亲我就同意了,把准备了好几年的聘礼交给了他——不是我不肯自己来下聘,而是那时候我身子不好,不能出门。”
宁婉听她急匆匆地说着,就笑着把一杯茶递过去,“先喝点茶水,慢慢说。”
吴夫人下意识地接了茶,听话地喝了一口,又赶紧放下了,“可是他爹,他爹前几天让人捎信过来,说给他相好了一门亲事,是周家的女儿。”
“你知道,周家是安平卫的指挥使,铁石要是娶了他家的女儿,将来仕途一定会更好。”吴夫人说着,垂下了头,“我只这么一个儿子,我希望他的官职还能继续升上去,这样有一门好亲就十分有用了……”
人就是这样奇怪,当年卢铁石的父亲为了攀一门好亲而抛下吴夫人的,但是到了儿子娶亲的时候,做为受害者的吴夫人又会为了给儿子攀一门好亲而想抛下已经定下的亲事!
宁婉虽然不屑,却又能够理解,谁不世俗?权力和金钱一直是几乎所有人的目标!但是正如吴夫人先前是个失败者一样,现在她的选择依然是错误的。小周夫人虽然是周指挥使的女儿,但是却只一个烟花女子所生,根本没有被记在周家家谱上,这样的女子非但不能成为卢铁石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
宁婉之所以没有全力反对自己与卢铁石这门亲事,其实在她心里还有一种为了卢铁石而牺牲自己的想法,毕竟自己嫁了卢铁石,总不会让他再被人笑话有一个烟花女子做丈母娘,而自己也不会像小周夫人一样,到处败坏吴夫人和卢铁石的声誉,又一心维护周夫人。
吴夫人就是这样的糊涂人,更可悲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错,反以为是为了儿子好。
“吴夫人,”宁婉冷笑了一下,“莫不是你以为铁石能从一个小兵一直升到副千户是靠的他父亲,或者是卢指挥佥事的周夫人,亦或周指挥使?”
“而将来,卢铁石想再进一步,也要靠他们才行?”
吴夫人的脸白了白,半晌才垂头嚅嚅地说:“可是,毕竟大家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虎台县正归安平卫管着。”
那也要看有的是什么人,像周家这种,非但不是助力,反倒是阻力。从卢铁石这几年的经历还看不出吗?
但是吴夫人就是看不出,她除了望子成龙,就是还对丈夫抱着一线希望,然后对所有的人和事就都不放在心上了。因此宁婉看着她又抬起了头,神情也坚决了起来,“宁姑娘,我知道我们家退亲不对,因此所有的聘礼都不要了,只是铁石还是要娶周姑娘!”
“这点子东西我们家还不放在眼里,”宁婉轻轻地笑了一笑,“但是退亲是不成的,我不许卢铁石娶周姑娘!”
“娘,不用说是周姑娘,就是公主我也不娶,我只想娶宁姑娘!”卢铁石推了门大步进来,“儿子的前途不用靠别人,娘你不必担心,只管在家里休养身子!”说着半扶半拉了吴夫人走了。
听到亲家过来的消息,爹娘还是赶了来,站在门外听了几句却不好推门进来,眼下担心地看着幺女,亲事一向进展得顺利,再不想卢指挥佥事能突然给儿子定下一个高门的媳妇,而卢铁石的娘也来反对。就连小小的石头也觉出不对来,一会儿看看爹娘一会儿看看三姐,一声也不响。
宁婉看着一张张紧张的脸,微微一笑,“没事的,卢铁石一定会劝好他娘,送了她回家之后还会回来,告诉大家亲事不变。”
“可是,那边可是指挥使的女儿呀!”娘岂能不担心,当年胡家还不是因为古家有钱而舍了自家与古家结亲的,捧高踩低,人之常情。而且她也承认,自家与周家是没法子比的,也不知女儿哪里有如此的底气。
“指挥使的女儿又如何?”宁婉轻蔑地一笑,她觉得自己远胜小周夫人,就算小周夫人不是出身低贱,也是周指挥使的女儿,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比她好,而且她还相信卢铁石,他先前是娶了小周夫人,不过在与自己定了亲的情况下,他一定会不毁亲,就像他自己说的,就是公主要嫁他也不会屈服,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