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见了。
可惜六王爷和夏少元似乎是故意的,硬是让她没机会开口,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瑞苑,又被一众羡慕嫉妒恨的大丫鬟们冷嘲暗讽一番,然后被安派了一个熬药膳的差事,直到天黑都没能回到她的那个杂物小院。
这时,炉上的砂锅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楚非绯从沉思中惊醒,连忙用垫布垫了手,打开盖子,往里加了点水,又用长勺小心搅拌。
这种会发声的砂锅,据说又是圣上赏赐的贡品,楚非绯第一次见时也是惊奇万分,后来使用了几次渐渐明白,大约是这种特殊陶泥的砂锅细孔较一般砂锅大,内部压力一高多余的气体就会从那些细孔排出去,从而发出嗡鸣声,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提醒使用者适时加水搅拌,端的是设计巧妙。
楚非绯侍弄好了药罐,长出一口气,正要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突然浑身僵住。
不远处的窗棂上,一个淡淡的黑影投映在淡黄色的窗纸上,看那身形,竟是个男子!
☆、第三十五章不但是路痴而且是文盲
男子?瑞苑里哪来的男子?
就算是夏少元那厮因为是府里唯一的孙辈,祖母宠爱才没有在长大后搬出内宅,明园里也是只有丫鬟没有小厮的。他的随身小厮只能在外院候着,待夏少元出门的时候才跟上服侍。
此时见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楚非绯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进贼了,第二个念头,就是躲起来。
至于喊人示警什么的,楚非绯竟是半点念头也没有。
在孤儿院艰辛的生存挣扎中楚非绯早就学会了一条,这世上除了自己什么都是虚的,道德什么的,同情心什么的,在那个黑暗的时代早已经被踩得支离破碎了。这是一个瘦弱的小姐姐用鲜血换来的教训,楚非绯牢牢的记住了。
所以说楚非绯自私也好,说她冷情也好,别说喊人示警了,只要那贼对她没有威胁,她大概能睁着眼从贼旁边走过去,也不出声的。
楚非绯此刻所在的小厨房是在瑞苑的后院专门隔出了一个小院,一侧就临着瑞苑的外墙,楚非绯猜测这个贼大概也是个生手,等他看清楚这是厨房后,应该很快就离去了。
楚非绯屏住呼吸,盯着那窗棂,见那黑影似乎向院里张了张,然后下一刻竟然无声地向着小厨房窗户靠近,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蠢贼,一边迅速闪身缩在了桌下。
这笨贼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个厨房吗?就算看不出来,连字都不认识吗?那小厨房的门边可是挂着一块牌子,上书小膳房三个字的啊,难道这贼不但是路痴还是文盲?
噗的一声轻响,从窗棂那处传来,楚非绯知道那贼必是捅破了窗纸在向内张望。楚非绯将自己尽量缩成了球状,只盼那贼看到屋内无人,赶紧离开。
楚非绯屏息凝神静听着动静,忽然听到门边一声轻响,似乎是那贼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小石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贼竟然是要进来!
她躲在桌下,窗纸的小~洞因为角度限制看不到她,但是若是那贼进了门,只怕第一眼就看到躲在桌下的她了。
楚非绯心念急转之间,也顾不得什么明哲保身了,急忙从桌下钻了出来,一俯身先吹熄了桌上的油灯,然后借着那熬着药膳的小炉发出的暗红色微光,摸~到了灶边,将一根精铁做的捅火棍抓在手里。
屋里黑暗,门外的黑影倒是因为廊下的挂着的避风灯的照射,更加清晰地映了出来。厨房的门因为要做到通风,保持厨房内的干爽,下半段是实木,上半段和窗户一样,也是纸糊的窗纸,门外那贼的身影就正正地映在了门上。
那贼身材高大,头上不知戴了什么,乱糟糟一团,那头看上去倒像是和肩膀一般粗,让人不由得觉得一阵胆寒。
楚非绯攥着捅火棍的手一阵发软,但仍强撑着缓缓地向门边移去,而门外那贼似乎也因为屋内突然熄了灯火,迟疑了一下。楚非绯便利用这点时间,隐身在了门边。
楚非绯的打算很简单,若是让这贼破门而入发现了她,她这条小命怕是难保,还不如在那贼刚进门时,给他一闷棍,就算打不晕他也能趁他躲闪时夺路而逃。
等逃到院里喊上几嗓子,想来这贼也就吓跑了。
楚非绯主意已定,双手擎起手指粗细的捅火棍,浑身绷紧,就等着那贼推门进来。
厨房的门并没有销上,那贼只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房门,廊外的灯光瞬间洒了进来,不大的灶间几乎一眼就可以望尽。
那贼谨慎地缓缓走进,落步无声,楚非绯紧紧地盯着那地上拖长的影子,在看到那贼穿着黑布鞋的大脚出现时,眼睛一闭,手里的捅火棍带着风声就抡了出去。
这一挥出,没有料想中的击中人体的触感,楚非绯觉得自己的捅火棍打到什么坚硬的物件上,不但震得她虎口发麻,捅火棍险些脱了手,等她想将捅火棍撤回来时,却发现那捅火棍动也动不了了。
楚非绯吃惊的睁眼看去,只见那贼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捅火棍,正斜着眼冷冷地看着她,那巨大的头颅不知道是被衣衫还是什么缠成一大团,只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冰冷眼睛,看上去甚是诡异。
楚非绯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声来,只觉得那人浑身都是凛然的杀意,仅露的双眸黑得像是可以吸人魂魄的深渊,被那双眼看着,楚非绯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兔子,心里虽然拼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