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烧烤这个词对王三嘎这种小县城出来的人,还是比较陌生的,王三嘎是不忍违逆了郝世成的一番美意,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王三嘎,对吃什么向来不怎么讲究。爱睍莼璩
两人拦下一辆出租三轮车,两人坐在三轮车上,郝世成一边以走一边介绍,“咱这虽然是郊区,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省城,所以咱们这一片什么都不缺,市区有的这都有,市区没有的这里也有。”
这时王三嘎远远的看见了一大片露天广场,广场里摆放着的都是一水塑料桌椅,远远看去白花花的一片。等离的近了才看清楚,原来这里不是一家,而是许多家摊位连在了一起。
一个长相跟外国人有几分相似的维吾尔族小伙,看见王三嘎他们过来,赶紧操着带有新疆口音的普通话喊了起来,“新疆乌鲁木齐羊肉串,没有结过婚的羊娃子,一层肉来一层油,一层筋来一层皮,小伙子吃了壮壮的,大姑娘吃了胖胖的,保证你是吃一串想两串。”
王三嘎看着烤炉上,一串串色泽金黄满是油脂的羊肉串,提鼻子闻了一下那混着孜然的烤肉香味,王三嘎不争气的吞了口唾沫攴。
看见王三嘎他们因为吆喝声停下了脚步,紧挨着维吾尔族小伙的一个东北小伙也不甘示弱的喊了起来,“锦州烧烤,全国驰名,俺这有烤鸡翅、烤鸡腿、烤心管、烤鹅卵、烤鱿鱼、烤鸡爪。那真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没有不能烤的,两位老板来几串呗。”
王三嘎拗不过东北小伙的盛情邀请,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又随便点了几样烤串,又要了两扎啤酒。王三嘎吃了一块烤羊肉,不由的赞叹了一句,“嗯,还别说,没想到羊肉还能这样吃,以前都是在家里吃羊饺子,而且这么大热的天也不吃羊肉,嫌吃了这玩意燥得慌。”
郝世成闷了一口啤酒,“兄弟啊,你这就不知道了,省城这里吃的是流行,你知道这的生意为什么这么火吗?那是因为夏天人们不愿意在屋里坐,嫌憋屈得慌,你看看在这坐着多豁亮啊。屣”
王三嘎又捋了一根羊肉串,“干这生意赚头不小啊,牛羊肉因为季节的变化,价格浮动的也很明显,像这个季节羊肉是最便宜的时候。”
郝世成摇了摇头,“兄弟你说错了,现在这社会什么都在变,吃喝的习惯也在改变,以前人们都是喜欢冬天吃羊肉,因为那时候吃了羊肉觉得暖和。而现在不一样了,夏天让烧烤弄得这羊肉的销量,比冬天还要多,而且价格比冬天也高,不单单是羊肉,就连羊板筋、羊尾油、羊腰子、羊三宝,这些羊肉的副产品也开始供不应求了。”
王三嘎听郝世成说的头头是道,心里更加肯定郝世成是个人才,一般人不可能有这么敏锐的商业嗅觉。
王三嘎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郝世成,“郝哥,要是依你看,以后这羊肉在夏天会不会持续走俏,还是就这几年的事?”王三嘎这是有意的考较一下郝世成,看看他对市场的把握能力。因为王三嘎这几天在蓝天可不是白混的,什么市场把控能力,宏观趋势和市场的承受能力,这些王三嘎闻所未闻的名词,现在经过这么多天的请教已经可以逐步上手了。
郝世成呵呵一笑,好想听出了王三嘎的话里有话,“兄弟,你这不是在考我吧,那行,今天咱哥俩聊得开心,我就借着酒劲说几句醉话。要是依我看,牛羊肉走俏是必然的,现在人们有钱了,开始追求生活品质了,猪肉已经开始慢慢的被牛羊肉所取代,羊肉比牛肉的市场潜力应该更大,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羊肉的用途比牛肉的用途更广。”
王三嘎从小就跟着李春来放羊,小羊羔长到能出肉的时候,这段时间最少的七八个月,还有就是羊的繁殖能力有限,壮实的母羊一年可以下两胎,一胎平均两只羊羔,就是这些客观原因制约着羊肉的供给量。
王三嘎放下手里的签子,“郝哥,你对养羊了解吗?你知道一只羊羔长成肉羊得多长时间吗?还有就是如果羊群过大的有地方放羊吗?就算是有地方放羊,羊肉有那么大的销路吗?”
郝世成心里一动,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试想一下一个农民工会关心这些问题吗?郝世成心里激动,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王三嘎可能就是让自己实现人生抱负的那个贵人。
郝世成大大的喝了口扎啤,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说道:“兄弟,想必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养羊已经不再是放养了,大多都是采用圈养。当然放养的羊,羊肉品质比圈养的羊,羊肉品质要好得多,所以随着时代的发展,圈养和放养必然是两大趋势,这里的放养也不是以
前的放养模式了,现在很多的企业开始承包荒山,作为放牧基地,那样放养出来的羊肉大多出口到了欧洲,换回来的都是美元。”
王三嘎跟着李春来放了十多年的羊,第一次听说羊肉还能换外汇,“郝哥,既然你说的头头是道,那为啥不自己做啊?”
郝世成自嘲的摇了摇头,“兄弟,你这是在跟哥哥开玩笑吧,别说荒山的承包权不好弄到手,就是办下来了,我也没那么大的本钱。”郝世成这时的脸色明显的黯淡了下来,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王三嘎掏出了一支烟,给郝世成递了过去,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郝哥,你就当是在聊闲天,按你的意思弄个现代化的养殖基地需要多少钱